唐若遥心里轻轻地咯噔了一下,声音没来由地跟着放轻。
“你的意思是……”二者皆有吗?
唐若遥攥紧了拳头。
“没有确实的证据我不好乱下结论。”傅瑜君道,“但按照你的描述,谨慎到病态,要么是误饮一事牵连到了别的,让她印象过于深刻,要么就是不止这一件事。”
一个人误食食物,会谨慎一个月两个月,甚至一年两年,但是距今已经过去十年了,秦意浓没有半点放松的迹象,很不合常理。
“所以还是无法确认她有没有被……对吗?”唐若遥将中间几个字咽了下去。
“理论上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她自己知道。”傅瑜君客观道。
唐若遥背抵着桌子,手指扣着桌沿。
“对了,我还听说了一个事,不知道真假,有关她的。”
“什么?”
“她出道后,公司有一年给她办生日会,办到一半临时取消了,说是现场粉丝里搜出了极端人士,带了硫酸瓶,怕是不怀好意来的。”傅瑜君皱了皱眉,说,“这个挺玄乎的,漏洞也多,你就随便一听,不要全信。”
唐若遥轻轻地嗯了声。
傅瑜君把听说的都说完了,才问:“公费恋爱怎么样了?”
唐若遥摸了摸唇瓣,说:“还行。”她突然想起什么,忙不迭道,“我有点事,待会再和你说。”
傅瑜君:“喂。”
唐若遥冲进浴室照镜子,唇上被吮吸出来的红肿已经全消了,连颜色都恢复了正常的淡红,不由得往下撇了撇嘴角。
早知道她先拍照留念一下了。
现在只能等电影上映了,如果那时候她还喜欢秦意浓的话。
***
秦意浓回来先洗了个热水澡驱寒,坐在床上看剧本。
沈慕青和韩子绯说开后,两人遇见只会淡淡点头招呼,不复往日的亲密,而那天晚上的越矩也成了两个人永远不能开口的秘密。
那一年正是1999年。九十年代末,公有制企业改制,很多工人被迫下岗,失去了以为能牢牢端在手里一辈子的“铁饭碗”。沈慕青的丈夫许世鸣就是其中的一位,一夜之间从体面人变成了无业游民,从云端跌落到泥里,性情大变,酗酒,冷暴力,之后是愈演愈烈的家暴。
——爸,不要再打妈妈了!
——滚开!你这个赔钱货!
秦意浓看着剧本上的一行行字,用力甩了甩头,将脑海里不停涌上来的画面和声音赶了出去。
沈慕青被醉酒的丈夫殴打,眼角留下了一块可怖的淤青,迟迟不消,被一月回家一次的韩子绯撞见,韩子绯心惊r_ou_跳地拉住她追问,沈慕青避而不答,最后还是从父母那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心痛不已。
这是故事的转折点,一面是逐渐破裂的婚姻和家庭,一面是心上人无微不至的体贴和关怀,沈慕青心里的天平逐渐偏向了韩子绯,并在对方的劝说下打算和丈夫离婚,追求她自己的幸福。
后面的情节秦意浓烂熟于心,只把接下来几天要拍的这部分仔细看了几遍。
看她在电影里被打得挺惨的,秦意浓玩味地挑了挑眉。
不知道小朋友会不会在片场气得哭鼻子?或者上去殴打许世鸣的演员戴永清?
这个假的小朋友在隔壁,真正的小朋友却登了场。
秦意浓放在枕边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她低头看去,屏幕上跳出来一个视频邀请,请求人:nn。
宁宁。
秦意浓温柔了眼眉,放下剧本,接通了视频。
秦嘉宁水灵灵的小脸蛋出现在屏幕里,挥手冲她打招呼,软软糯糯道:“妈妈晚上好。”
“晚上好。”秦意浓柔声问道,“都几点了,怎么还不睡觉?”
秦嘉宁又有好一段时间没和秦意浓见面,拘谨起来,好害羞地用枕头遮住自己半张脸,只留下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我今天白天睡得好早,刚刚醒,睡不着。”她声音突然蚊子哼哼似的,“想你了。”
秦意浓眉梢高高扬起来,故意装没听见:“你说什么?”
秦嘉宁这下把整张脸都挡了起来,别别扭扭地说:“就……想你。”
“我也想宁宁。”秦意浓笑着说。
“那你什么时候回家啊?”秦嘉宁问。
“还有两个月吧。”
“这么久。”秦嘉宁的脸依旧没露出来,闷闷地说。
秦意浓为难,刚想说“我看看能不能和导演请假回家一趟”,房门却被敲响了。
她拿着手机过去,从猫眼里看,是唐若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秦姐姐:宁宁先不要说话,我见个朋友。
秦嘉宁在手机扯着嗓子嚎起来:妈妈妈妈妈妈!
秦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