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星阑给其中一人喂了药,“其余人已经僵了。”
青芝愣了一瞬,垂下了眼眸不再多问。
众人面色凝重,不由猜测到其他两派的人为何也一同来迟,果真如洛姑娘所说,三派的人不会无故来迟,多半是路上遇了事。
洛衾撕开了其中一人那被血糊在了身上的布料,细细查看了他的伤口。
只见那刀痕深可见骨,像是淬了毒一般,伤口已经隐隐有腐烂的趋势,边沿处又紫又黑,俨然是致命之毒。
“这么恶毒的手法……”青芝呢喃道。
洛衾蹙眉,“是夙日教。”
魏星阑微微颔首,“细看他们身上还有细细小小的伤口,不太容易发现,应当是毒虫留下的。”
“他们都已用上了毒虫,竟还要在刀口上淬毒。”洛衾冷声道。
魏星阑沉默了半晌,“兴许是怕他们不死,后来又补了刀。”
“真是y-in狠至极。”一弟子压低了声音道。
另外几人随之附和,“夙日教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夙日教作恶多端,不将他们端了,如何平江湖?”
……
“这人还能救回来吗?”青芝看了许久,闷闷地问了一句。
魏星阑微微摇头,“兴许能等到他醒来,但救不了。”
青芝欲言又止,缓缓将眼眸转向了另一侧,不忍心再看。
那两个还有一口气的萧山弟子躺在地上,身上的毒虫被魏星阑用内力引了出来,在毒虫离体后,他们猛地咳出血来,紧闭的双眸剧烈地颤动着。
洛衾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两人,心却不甚平静,紧抿的唇微微张开了些许,一时忘了呼吸。
两人一前一后地睁开了双眼,起初视线还是模糊的,接着才渐渐看清了面前的人。
他们虽然不认得魏星阑,却认得天殊楼的服饰,还有那把银白的惊浪剑,天殊楼里能拿着惊浪剑的就只有魏二小姐一人。
两人原本迷茫的双眸清明了起来,眼白上布满了血丝,兴许是气急攻心,两人又咳出了血,脖颈和脸通红一片。
“别急,有话慢慢说。”魏星阑蹙眉道,她将手覆在了其中一人的后背上,将内力缓缓探入,护住他的心脉。
话音刚落,她的袖口便被那人扯住了,那个奄奄一息的萧山弟子满脸是泪,脸上皆是恨意。
“魏二姑娘,求你一定要替萧山报了劫道之仇……”他道。
另一人不大说得出话,平置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抠进了冰冷的泥地里,目眦欲裂道:“是、是夙日、教干的……他们,早就、早就同柳盟主沆瀣一气了!”
“其余两派……也在路、路上遇害,我们被、被护着先行离开……没、没想到还是逃、逃不过夙日教的毒手!”
这话说完,他便躺着艰难地喘起了气,像是将浑身的气力都用尽了一般。
被魏星阑护着心脉的人哽咽着道:“魏姑娘,求你一定要为三派主持公道!”
话说完后,他咬着牙,将魏星阑覆在他背上的手扯开,护着心脉的内力顿时消散,他一口血从喉咙里涌了出来。
魏星阑垂眸看着他,沉默了许久没有回答。
那萧山弟子怒意满怀,趁着还有一口气在,将心口堵着的恨意全都发泄了出来,他艰难地抬手捏住了魏星阑的袖口,可像是怕血污沾脏了那袖口一般,只小心翼翼的用两指捏着边沿。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魏星阑问道。
“求姑娘答应!”那萧山弟子一遍又一遍恳求着。
洛衾怔怔看着,缓缓抿紧了唇,玉白的手指攥着袖口,整个人冷得像是一片风刀。
魏星阑叹了一声,这才点头道:“我答应你们。”
她话音刚落下,躺着的两位萧山弟子随即就没了气。
那捏在她袖口上的手滑落在地,只留了两个血印在袖口上,异常夺目。
洛衾心下不忍,可听到魏星阑答应之后,心却没有放下,反而还提到了嗓子眼上。她朝那傻子伸出了手,两根玉白的手指正巧捏住了袖口上的血污。
“怎么了?”魏星阑见她蹙眉,以为她是不忍看见这般血腥的场面,便抬手去掩住了她的眼眸。
掌心里那眼眸动了动,睫毛翕动了一下。
洛衾压低了声音道:“他们求你给三派报仇,主持公道。”
“是。”魏星阑道。
“君子一诺驷马难追,你不能反悔的。”洛衾声音冷冷淡淡的。
“自然不会反悔。”魏星阑轻声笑了。
洛衾沉默了半晌,松开了捏在魏星阑袖口上的两指,将那人捂住她眼眸的手扯了下来,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人道:“你就这么答应,不怕事情不成,被这两人回来索命?”
魏星阑方才还不知道她是在担心什么,现在却了然了,她嘴角一勾,笑道:“你竟信这些神神鬼鬼的?”
洛衾:……
她本不信的,可若换作是魏星阑,不免多想了一些,就跟脑子进水了一样。
“既然我答应了,我就能给他们报仇雪恨、主持公道。”这傻子的语气还挺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