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他筋骨受创的程度而定,受创越多,药效发作起来便越痛苦。”
洛寻风蹙眉,对肃羽道,“我先点了你周身大x,ue。”
“也不可。”上官月忙道,“如果……你还想给他一并解毒的话,就不能阻了药效在血脉里流通。”
“……”洛寻风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上官月,却没从后者脸上看出过多表情。他并没有和上官月提过肃羽中毒的事情,看来是她刚才帮肃羽诊脉时探了出来。
“少爷,我忍得住。”这时,洛寻风听到肃羽道,青年虚弱的半阖着眼,睫毛微微颤抖着,额头的冷汗似乎总也擦不完。
洛寻风眉头深锁,坐到床边,小心的将肃羽扶入怀中,准备喂药。
这时,青年用很小的声音问了句,“圣女还在屋里吗?”
洛寻风略一怔,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对上官月道,“上官姑娘,可否请你先离开一下?”
上官月看了眼他们,一向清冷的青年此时就像只虚弱的小狼靠在洛寻风怀中,只肯对洛寻风一人完全卸下防备。
“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上官月转身离开。
……
肃羽喝下药汁,洛寻风扶他躺回床上,观察着他的反应。
青年闭着眼睛,安静的像在沉睡,然而不多会儿,豆大的汗珠开始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他咬住下唇,整个人仍旧平躺,却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洛寻风握起他一只手,发现肃羽的掌心密密麻麻全是冷汗。他轻唤了青年两声,青年没有回答,咬紧的下唇冒出了血珠。
“再忍一下,再忍一下就好了……”洛寻风声音低哑,俯身轻吻肃羽汗s-hi的额头。
肃羽努力睁开眼睛,朦胧中,他看到了洛寻风发红的眼眶。
为什么,少爷的眼中溢满了心疼和紧张……肃羽头疼欲裂,那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下一刻,只听得洛寻风低声道了句“抱歉”,一个手刀便砍中了他的颈侧,肃羽的意识猛地陷入了黑暗。
……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纸照进屋内,肃羽缓缓睁开双眼,一瞬间觉得有些刺眼。
身体依然带着外伤的疼痛,却有种不一样的轻松感,就仿佛告别了沉疴旧疾,血脉经络都浴火新生。这种轻松的感觉让他心中忽然没来由的感到一空,他惊慌的扭头看向床边,在离床不远的桌子旁发现了洛寻风的身影。
那人的视线正从手中的书上抬起,看向床的方向,与他目光交汇。
“你总算醒了,都已经睡了三天了。”洛寻风语气中带着温温笑意,边说边将手中的书放下,走了过来。
肃羽心中空落的感觉如退潮般开始消退。
忽然“啪”的一声,刚才被放下的书从桌沿上掉落,砸在地上。
洛寻风眉毛微挑,没有回头,伸手搭上了肃羽的脉搏。
“肃羽,你自由了。”他低头对肃羽道,因为逆着光,眉眼让人有些看不真切。
“少爷!我……”肃羽瞪大了眼睛,不安的潮水卷起波涛、重重拍上他的心房。
……
房门“吱扭”一声被从里面打开,洛寻风从肃羽的房中走出,关好门,一转身,便见到院中对面的花架下面,端木述正坐在木质轮椅上喝茶赏景。
三日前,上官月在平定了赤瞳的s_ao乱后,赶到端木家的药庐帮忙给受伤的人们诊治。
之前一直没有露面的柴坤,带了手下前来捣乱,对上官月进行责难。
就在这时,端木述强撑着从屋里走了出来,指控柴坤是昨晚把他推下山的罪魁祸首,帮上官月解了围。
此时的端木述一条腿固定着夹板,额头上还缠着几圈绷带,那模样看起来和屋中的肃羽有几分相似。
洛寻风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要来喝杯茶吗?”端木述冲洛寻风道。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温煦。
洛寻风坐到了花架下面。
“肃羽小哥伤势已无大碍,身上毒素也已拔除,”端木述给洛寻风倒了杯茶,递给他时看了他一眼,“接下来应该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局,没想到你们还会闹别扭。”
“你偷听我们?”洛寻风蹙了下眉。
端木述摇了摇头,指了下自己的脸,“表情,全写在上面了。”
洛寻风端起茶喝了一口,沉默了片刻。微风吹过庭院,眼前花叶轻摇。
他叹了口气道,“我本以为这世上再没有让他受制的东西,他会很高兴,没想到,他始终认为自己是一个必须追随主人的附属,会说的只有求我留下他,完全没有半分高兴的样子。”
“不想离开你,难道不好吗?”
洛寻风苦笑一声,“他不想离开的不是我,只是他从小受训被灌输的宗法。”
“哦?”端木述微微转动手中的杯子,“从小向他灌输宗法的是你们家,现在不满意他这点的也是你,我要是他,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洛寻风心里想,我想让他喜欢我、依赖我,而不是因为我是少爷或者主人,才必须追随我。
“你有没有对他说过你喜欢他?”端木述问。
“咳……”洛寻风被喝了半口的茶呛了一下,“这种事情,表现出来就好,不用轻易说出口。”
端木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