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看,一阵青一阵白,十分难看。
这是什么态度?她气得发抖。
他难道不应该恼怒,生气,失落?
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不温不火,平淡又无所谓的样子给她看?
好像故意在嘲讽她自作多情似的!
火冒三丈后,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其实盐巴关心的没错。
四面环山的小村落里,重男轻女思想极其严重,前几年发生过好几起跳井投河的案件,捞上来全是女性,警察来调查,最终结果不是家暴就是产后抑郁,要么婆媳关系不好。
这些在邻里街坊传遍了,两人去镇上的途中梅子也会挑几件和小盐巴讲。
讲完还自说自话列了一大堆注意事项,一脸义愤填膺地教育他以后娶了媳妇绝不能这么做。
谁知小盐巴认真地摇了摇头,道:“不会的,我不想娶媳妇。”
哪有男人成年后不娶媳妇的?
梅子全当他在开玩笑,实际心里偷偷高兴,这意味着盐巴还没喜欢的人,自己有的是机会。
而现在,她哪里高兴得起来?
他太迟钝了!今个儿她老远就看见盐巴过来了,特地悄悄进屋换了件抹胸连衣裙出来,这对在保守村落里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梅子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谁知道他竟然看都不看就想走……
真是块木头!
第6章
“哼!”梅子瞪了小盐巴一眼,抱上j-i蛋篮,进里屋的时候,把门重重地撞了一下,发出巨大的声响。
小盐巴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梅子关上门,耳朵贴着木板静静的听,回应她的却是越走越远的脚步声。
就知道会这样。
梅子把篮子搁在桌上,独自托着下巴发呆。
其实盐巴是那种极端的长相,五官算不上j-i,ng致,觉得帅得人会觉得特别帅,不觉不帅的还会认为有些丑。
他像一头凶猛的袋獾,表面人畜无害,实际残暴可怖,梅子至今忘不了他打架时的那副模样,眼神带着光,浑身散发着戾气,简直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想着想着,梅子入迷了。
她没听到门“吱呀”一下打开的声音。
“刚有人来过了?”
雄厚的男声突然响起,梅子毫无防备,吓得一激灵,抬头一看,门口站着个光头中年人,结实的手臂上刻着纹身,正在脱鞋。
“你来干什么?”梅子警惕地起身,嫌恶地问道:“你不是和我爸一起去镇上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个男人叫张广兴,几年前从村外来的,别看长得粗糙,实际机灵又嘴甜,和她爸很聊得来,两人经常一起进货打牌。
在梅子看来,这人没什么真本事,歪心思特多,自从爸爸和他认识,铺子进货的渠道就从正规商家换成三无产品,一些过期的零食被改了日期,钱是赚多了,但总觉得亏心。
更让梅子厌恶的是,张广兴每次看她的眼神sè_qíng又直白,有时候还喜欢动手动脚。
她顶着烦躁,跟父亲含蓄地提过几次,结果父亲还指望用他那些五花八门的主意赚钱,压根没听进去,还满不在乎的说,你多虑了吧?广兴快四十了,怎么会跟你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梅子一气之下,干脆什么也不说了。
张广兴像是把这当自个家,鞋一扔就进来了,原本还没察觉,看见梅子惊魂未定才反应过来,他先是眯着眼打量一番,笑嘻嘻的,语气轻浮:“今天怎么穿这么少?袒胸露ru的,出去卖啊?”
随意糟践人的话也说得出口!梅子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这条裙子是她偷偷买的,藏了有几个月,谁晓得今天被她一显摆反而出了事。
都怪盐巴!不然怎么会毫无察觉地放张广兴进了屋?她咬着唇,心里还有些迁怒,无处安放的手指不停扣着裙摆上的劣质蕾丝。
张广兴的视线毫无顾忌地在白嫩的胸脯上流连了一圈,一眼看到木桌上的那篮子j-i蛋,恍然大悟,语气立即变得酸不溜秋的:“好啊,盐巴那小子又来过了是吧?”
他边说边拿起j-i蛋篮子,往墙上狠狠一掷,光滑圆润的j-i蛋统统掉到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个j-i,ng光。
黄白相间的蛋液流了一地。
“你干什么!”梅子气急,伸出手一把推开张广兴。
张广兴措手不及,踉跄两下,觉得丢面子,那股无名之火便顺势烧到梅子头上,他喷着一嘴的唾沫星子y-in阳怪气地骂了过来:“不知廉耻的东西,穿成这样给谁看哪?你以为那小子会喜欢你吗?别自作多情了,人家喜欢的可是shú_nǚ——”
“闭嘴!你算什么东西?我的事轮得到你来评头论足?”梅子跺了跺脚,想不通,分明是个流氓头子,爸爸怎么能为了赚那些黑心钱,不惜称兄道弟,低头哈腰地求他出主意?
她抹了抹眼角,她指望不上爸,更指望不上妈,母亲更重视弟弟,整天围着他打转,对她不闻不问,好像拿她当外人似的。
心中平白生出一股绝望,梅子嘴唇微颤,眼圈红了一半。
“我可是你爸的好兄弟,他女儿不就是我女儿?教育你两句怎么了?”张广兴一番话说得信誓旦旦,眼神色眯眯地在梅子白嫩纤细的胳膊上溜达,喉咙上下滚动,咽了一口唾沫。
“你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