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蹲在地上的文磊奇怪地看了恩瑾一眼,显然被大佬两米八的气场震慑住,虽然不满,但还是嘀嘀咕咕地抱怨着被踢到了一旁。
恩瑾弯腰从假山旁的y-in影里捡起了什么。众人一看,他的手中赫然多出了一只小巧的绣花鞋。浅绿色,跟小秋另一只脚上的一模一样,只是明显没被水泡过。
“怎么会掉在了这里?”小家碧玉讶然道。
恩瑾用脚尖踢了踢y-in影里散落着的几颗碎石子,说:“爬山时掉落的。”碎石子是从假山上滑下来的,应该是脚踩在上面时踏落的。
“…………”
听了恩瑾的话,其他人看向煮布缸后方八尺多高的假山,都有些难以置信。
“你的意思是说……”文磊仰高了脑袋望着假山顶部,凸显的喉结上下急速滚动了一下,咽咽口水,道,“小秋自己爬上去……然后又从顶上蹦到了水缸里?”
恩瑾点头。
潘彼得一直缩在顾萌身后紧搂着对方的腰,闻言,他从顾萌的肩后抬起脑袋,怯怯道:“可是,她为什么想不开……要跳下去把自己给煮了?”
顾萌思考了一会,猜测道:“中邪了,行为不受自己控制。”
恩瑾将绣花鞋搁在假山突出的石块上,望向悬在丁宅飞檐上方朦胧的月亮,淡淡道:“明天河岸边的木桩会下沉一格。”
*
诚如恩瑾所言,隔天一早来到河岸边时,众人发现木桩上方还有九条刻度线。比昨天少了一条线。
木桩顶上,是薄薄的一片纸人,剪成了小秋的轮廓。纸片的背面,一根墨黑的长发盘绕着粘在上方。
晓晨看到那根头发又忍不住掉眼泪,哽咽道:“真该像你说的那样,把头发剃光就没事了……”
其他人也都没说话,心里清楚其实跟头发没多少关系。游戏若是让你死,方法千奇百怪。
一夜都没好好休息,睡眠不足,再加上每个人都意识到死神的步伐越来越近,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另外的逃生方法,难免心情抑郁。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没怎么说话,默默无言地朝丁宅走。
“我知道现在说这话不对……”文磊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踢踏着脚底的青石板街道,支支吾吾道,“说真的,按现在的趋势发展下去,不会真的只能活一人吧?”
这话一说出来,众人或多或少都拧了下眉。
小家碧玉脸色僵了僵,硬是扯出个笑容,强作轻松道:“应该不会吧,游戏岂不是要将我们都赶尽杀绝?别灰心,肯定会出现转机的。”
大家出来前都没来得及吃早饭,潘彼得从饭桌上顺了一只豆沙包,他塞下最后一口后,想了想,坚定信心地点头道:“大家稳住,我哥说有最优解,就一定会没事的。”
顾萌看了一眼乐观的潘彼得,没忍住伸手拍了拍小孩的后脑勺,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优解肯定是有最优解,但多久才能找到?他们能不能找到?这一刻,这些问题悬上了心头。
回到丁宅,用完不知滋味的一顿早餐,大家准备分头去找屠记布庄。毕竟这是现在唯一明朗的地点。
出门前,小家碧玉忽然说身体不适,她满脸愧色地道:“实在不争气,可能是昨晚受凉了,哎……帮不上什么忙,还要给大家拖后腿,真的觉得很抱歉呢。”
文磊眼珠子一转,积极地凑上前,说:“我留下来照顾慧慧姑娘!你们放心地出门吧,我们两个在宅子里肯定会没事的。”
既可以在房间休息,又可以跟漂亮妹子共处,对于文磊而言,简直是一箭双雕的好差事。
大家都明白他的心思,也不指望他能帮什么忙,各自从餐桌旁起身准备离开。潘彼得暗自撇撇嘴,嘀咕道:“我潘彼得都比你有用……”
然而小家碧玉并不领情。只见她很浅淡地笑了笑,态度温婉,语气却是不容人拒绝的坚定,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再说,现在线索不明,多一个人帮忙就多一份逃生的机会。等我休息一会儿后,如果觉得身体有所好转,也会出门找大家汇合的。”
文磊听出了小家碧玉的意思,又赶忙顺着台阶下,忙不迭道:“好好好,还是慧慧能为大局着想,你好好在宅子里休息,身体不适就不用勉强自己。”
等大家都陆续出门后,小家碧玉才迤迤然地从厅堂里起身,跨过门槛后右拐,顺着长廊往自己的客房里走。廊下摆着一口又一口的染缸,在院子里看似杂乱实则有序地散落着,缸里染料色彩纷呈,红色、艾绿、明黄、藏蓝……色料浓稠得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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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花摊老板娘成了众矢之的。一大群人堵在木板小推车前,活像砸摊子。
大娘戴着蛇脸面具,遮住了表情,但从挽袖管的动作可见也是泼辣性格。她像挥苍蝇一样朝着众人摆摆手,语气不耐烦道:“一个个干嘛呢?别堵在这里,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挡着做生意了。”
顾萌好言好语道:“大婶,就带我们认一回路呗,或者明确地画一张地图,指出屠记布庄的位置就好。”
“去城东来回一趟就耽搁我一上午,敢情生意不用做了?啊?”金色的蛇眼一片漠然,虽然是油漆涂出来的,画在死板的木制面具上,此刻却像是含着几分情绪似的看人。
“都别扯淡了。”
“嘭”的一声,薄晔一掌拍在老板娘面前的桌板上,仿佛一锤定音。望着对面时,漆黑的眼眸沉沉。整个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