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郑御医已到了,圣上便先命他为苏翡白诊脉。
“嗯…脉象节律均匀、从容和缓、流利有力,没有任何毛病。”,郑御医脸上喜慰交加。往年里,这位苏二公子沉疴难愈,陛下又千叮万嘱要把他治好,可是一度让他们太医院绞尽了脑汁。
一治几年,各种名贵的方子和药材费了不少,结果却收效甚微。就在前几日,他再次奉圣命亲自去相府探脉。
那时观脉象,回天乏力,不料几日不见,周身病症竟然全部已消失,神奇、神奇!
郑大夫行医经验丰富,在惊喜的同时,觉得其中必有蹊跷:“公子,你最近可是寻着什么良方妙药了?”
苏翡白想,编不出唬过这些老医生的假药方,索性直接道:“可能是长期吃药和求神拜佛起了作用,今早忽的觉得神清气爽,身体自个儿好了。”
段呈誉闻言,黑曜石般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看,苏翡白注意到了,眼眸冷淡地一扫而过,不怎么理睬他。
郑大夫想不到别的解释,也不好追问,便只道:“那真是恭喜公子,吉人自有天相。”
苏翡白微微点头:“多谢。”
陛下比郑大夫更加惊喜,道:“苏爱卿是大启栋梁,深得朕心。身体痊愈,于国于私,都是莫大的喜事。”
苏翡白为难得的名士,陛下一直想重用。可他往日里身体病弱,时不时就病倒下了。他一躺下,短则三日,长则一旬,慢条斯理地才能调养好,实在没有办法给他谋个一官半职。
虽不好给他官位,为不浪费苏翡白的才智,陛下却给了许多特权和赏赐。往日里,每待苏翡白身体状态不错一些,就将他传进宫里,与众大臣一起商议国事,苏翡白待病“闺”中,却擅长运筹帷幄,洞悉天下诸事,献出过不少策略。
如今病好了,自然更能在朝堂之上效力。
苏翡白谦虚道:“谢陛下厚爱。”他心知接下来,陛下就该他让入朝效力了。
他也正有此意。年轻之人,j-i,ng力太旺盛,必须有一个渠道发泄出去,谋职做事是正道。不可整日闲散玩乐,会将自己荒废。
先前他是病弱之躯,j-i,ng力从未旺盛过,根本没有这“年轻之人如何发泄j-i,ng力”的顾虑,现在却有了。
其实往日里,他经常渴望像个正常男子,想做什么事,便能去做。现在,他终于摆脱了病弱的挣扎,他想做什么事,便能去做,再也不必缠绵病榻,受身体拖累了。
果然,陛下道:“既然身体大好,苏爱卿是否愿入三省六部,为国分忧?”
苏翡白不卑不亢道:“愿听陛下安排。”
陛下点头,道:“好。具体职位,朕再仔细考虑,苏爱卿回相府等公文谕旨即可。”
苏翡白道:“谢陛下。不知陛下今日召我何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陛下便将今日朝堂上,户部尚书所奏郢州缴纳赋税的问题说与他:“按大启规定的支移政策,郢州百姓应该到统一的地方抚州交皇粮。郢州抚州两地之间,路途遥远,黄河阻拦,交皇粮的百姓要耗费一笔舟车劳顿的交通费。这个季节青黄不接,粮食宝贵,又逢上河朔水灾,郢州收纳了许多难民,于是粮价更是有所上涨。郢州百姓还要费时费力跑到外地去缴税,百姓诉苦负担太重了。可支移政策与军务有干系,关系重大,不可废除,该交的皇粮也不能说免就免吧。”
“朕已在朝堂上与诸位大臣探讨过一番,此事怎么做都令人进退两难,国税和民生必害其一,便想看苏爱卿可有建议?”
苏翡白专心思忖的时候,神态便有一种很静谧的美。他默了一刻,撩了下眼皮,道:“抚州离河朔远,并未受水灾波及,想必当地粮价保持正常,比郢州低上许多?”
陛下点头:“不错。”
苏翡白便道:“那有一个办法。国税不必减。只是灾年里,郢州的百姓不交皇粮,而是按照正常粮价折算银钱,改为以款代粮交给政府。郢州政府再派官员带着粮款,到抚州当地买粮上交。这样百姓就不必承受在两地间来回奔波和水灾后粮价上涨,导致的额外负担了。”
陛下手抚了抚下巴,顺着他的思路想了一遍,道:“朕看是两全之策。阿玧,你觉得呢?”
段呈誉把凝视在苏翡白俊容上的视线收回来,轻轻一笑,道:“挺好。除了不损国税,体恤民生,此举还有一个益处。物以稀为贵,郢州的粮食不用上交,粮食数量便相对增加,这样看来,此举还可平抑郢州的粮价,对赈灾有利。”
陛下道:“不错,是三全之策。朕待会儿便派人宣户部尚书觐见,吩咐下去,看他如何落实。”
继续道:“阿玧,兵营c,ao练的事……”
苏翡白听到这里,自知该避嫌为好,便道:“陛下,若没有别的事,臣先告退了。”
陛下解决了郢州国税的难题,接下来暂时也用不到他,于是大方地一挥手:“下去吧。”
苏翡白右脚刚跨出御书房的门槛,脑中便,“任务第二,亲手给段呈誉做一份他喜欢的糕点,让他享用。
时限:今夜子时前完成。”
苏翡白心中讶异,竟不止一个任务,而且这内容……他微俯下|身,拾起放在走廊处的青伞,无声道:“又与段呈誉有关?”
“是的。”
苏翡白忽然有个不好的猜想:“不会以后的任务都是与他相关吧?”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