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父皇饮食如何?”赵泽谦关心询问。
“回殿下,陛下胃口尚佳,半个时辰前醒来,吃了两口饭,还坐着问过怎么不见殿下过来。”太监总管垂着眼,神态谦卑。
赵泽谦眼瞳微微一紧,声音沉冷:“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太监总管面色毫无变化,只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卷了卷。
“奴婢回殿下日日早起,夜里也批阅奏折到三更,每日午时会定时来寝宫一趟,陛下那时已睡,殿下不愿打扰,请过安便自行离去。”
赵泽谦一听是这个回答,心中较为满意。
“父皇病重,都是你在照顾他,有时不必事事都自己多,让给他们来。”赵泽谦面容里浮出一点柔和。
太监总管听了只说是。
赵泽谦想到还有朝事需要处理,又叮嘱了些话,然后转身离开。
他并不知道,他前脚刚走,后脚寝宫一面屏风后走出来一人。
那人神色y-in沉,一双眼黑压压的,风雨欲来。
那太监总管一看赵泽楠出来,脸上表情变得比面对赵泽谦时更为恭敬。
“殿下!”
赵泽楠嘴角轻轻一勾,他冷眸看着总管的头顶。
“刚才多谢了。”
总管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巨变。
“殿下折煞老奴了,老奴不敢当。”总管诚惶诚恐。
“你当的,本王离开这么些年,难得你心里还有本王。”赵泽楠眸光犀利如刃。
总管被吓得趴伏在地,声音都听得出颤抖。
“殿下离开这些年,老奴一直思念殿下,当年要不是殿下的一句话,老奴如今不知道被扔在哪个乱葬岗,老奴没有一天敢忘记殿下的恩德。”太监总管立刻表明真心。
赵泽楠微眯起眼,就凭刚才总管在赵泽谦面前演的那一幕戏,赵泽楠就清楚,这人仍旧对他忠心。
“记得就好,本王也不会要你做什么过多的事,本王来宫里见陛下,这个你让底下的人都口风紧点。”赵泽楠意有所指。
总管当即磕头:“殿下尽管放心。”
“嗯,你办事,本王放心。”赵泽楠回身往床榻方向走,那里躺着一个人,当今圣上。
赵泽楠来了有些时间,甚至圣上醒来那会,他刚好过来。
多年未见自己长子,突然见长子归来,圣上一时竟以为是自己在梦中。
到握住赵泽楠温热的手,这才知道,不是他眼花看错了。
时隔五年,父子两第一次相见,没有激动和热情,相反平静异常。
正好圣上该用午膳了,赵泽楠在一旁伺候自己父皇用膳。
陛下见到思念多时的长子,心情顿时前所未有的好,平日吃不了一口饭,这天吃了好几口。
赵泽楠服侍父王用膳,后又扶着父王身体,把人轻轻放回床上。
起身准备推开时,手腕被他父王拽住。
赵泽楠低眸看着手腕上那只枯槁干瘪的手,明明五年前这只手还不是这个模样。
等父皇睡过去后,赵泽楠才把人手指轻掰开。
准备离开时,突然他二弟过来了。
未免出去撞个正着,赵泽楠走到屏风后。
听了赵泽谦和总管的对话,赵泽楠知道他二弟估计已经知晓他回来了。
赵泽楠不再多留,从寝宫后门离开。
接应的人一直等在某处,一见赵泽楠出现,连忙上前。
赵泽楠返回舅舅家,到家时即刻有人上报,说东宫派人来过,并且之后东宫那边就去了宫里。
赵泽楠颔首,表示这个事他知道了。
舅舅此时在家,赵泽楠去到舅舅书房。
舅侄两商议后续的计划。
至于什么计划,当然是拿回原本属于赵泽楠的一切,东宫之位,一国储君之位。
舅舅问赵泽楠的意思,赵泽楠没有直接说,而是提到他之所以能这么快顺利回国,都是因为使团那边突然遭到意外袭击,若没这场意外,他可能还被继续扣留在楚国。
舅舅如何听不出赵泽楠的潜台词,立马明白过来。
栽赃陷害,再简单不过了。
反而就是这种手段,有时候很容易达成目的。
“事情交由舅舅来办,我两年前就培养了一批死侍,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这一天。”
赵泽楠曾经的温柔祥和,在五年的质子生涯里早被磨灭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