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背离天堂,将心献于撒旦;收下我虔诚的灵魂,化为爱之果,梦之书。”
前夫人?
邵斐一边听着,一边悄悄用余光瞥向一旁的维特雷子爵。胖子眯缝着本就狭小的眼睛,表情十分淡漠。
他没有阻止女仆诉说。
邵斐眼光一挑,突然伸手拉住女仆的手:“你胳膊上是怎么了?受伤了?”
女仆触电般颤抖起来,另一只手迅速捂住白色袖套上浅淡的红痕,结结巴巴说:“我没事!是、是刚刚不小心蹭到了血。”
她垂着头,手指不安地抓着衣袖,邵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见胖子脸色骤然变得漆黑一片,跨步上前甩手就是一巴掌。
他咆哮道:“蹭了血?你怎么敢用这种脏手碰威廉子爵!”
邵斐:“……”
刚刚难道不是你把浑身是血的她往我怀里推?
遭受打骂的女仆哽咽着去换装了,胖子一脸惋惜地拍拍邵斐肩膀,一边用“贵族的荣誉”跟他保证等人洗白白后一定亲自送到他床上,一边推搡着催促他赶紧回屋。邵斐笑容俨然麻木,心想这所谓的荣誉还真是一文不值。
但眼前显然再没有合适的理由,邵斐磨磨蹭蹭地绕着花园兜兜转转,思索许久,还是没敢说出想看看尸体一类的话——他不敢冒险,怕毁人设。
等最终回到城堡内,时间俨然已经不早了,大片的房间熄了蜡烛。邵斐独自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路过一扇扇紧闭的黑色大门——至少三分之一的门内正不断传来不可描述的低沉喘息和**声。
他低头加快脚步,心中越发感慨;这些贵族可真是糜乱到了骨子里。这种鬼日子,难道自己真要顶着威廉子爵的壳子过下去?
邵斐愁得出神,没注意正前方不远处的房门正轻轻拉开一条小缝。在他经过时,门内突然伸出一条胳膊,熟练又急迅地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人往屋内拖。
邵斐顿时一惊,慌乱中反手便是一拳——没用,力量差距过大,他轻飘飘的一拳没能逼退来人,自己却被抓住手腕一个反拧。那人在背后借力一推,邵斐眼前一花,再回神时,他已经被人反拧着胳膊抵在墙上。
来人显然是个男子,手掌宽厚,手劲极大,他掌心攥在邵斐冰凉的手腕上,指腹有些粗糙,火热的触感一路升腾。
靡靡之音隔墙入耳,邵斐心中警铃大作,他艰难地侧过头将嘴和墙壁分离开,斟酌片刻,挤出一句话:“……放肆!我可是子爵!”
身后的男人沉默片刻,突然从鼻子里挤出一声轻轻的嗤笑。
听声音很年轻,但那种满不在乎的意味听得邵斐头皮发麻,可全身都被人制住,动弹不得,只能僵硬地感受着着青年俯身靠近,炽热的鼻息喷在耳侧——
他厉声道:“子爵个屁!你是哪个攻略组的新人,一点规矩都不懂,适应性测验通过了么?”
第4章 cer4
301号房间里,邵润珂将自己里三层外三层裹进被子,卷成一只大棉花虫,一边胡乱念着天王老爷阿弥陀佛耶和华阿门……一边瑟瑟发抖。
他不敢睁眼,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邵斐走后,他就看这屋内桌子不是桌子椅子不是椅子,雕花的红衫木衣柜像是染血的樛木,烛光忽明忽闪,角落里像是藏了好几双眼睛。
他哆哆嗦嗦地将自己团成一个球,闭着眼睛努力想回忆一些美好的事情。可那些吃大餐开趴体通宵看打游戏的记忆都像是蒙了一层膜,就连母亲的音容相貌也一并模糊——他记得那些事情,记得老妈是一个温柔又不失严厉的美女,却莫名地无法感同身受。
就像是一本文笔并不出色的,枯燥地将一切设定罗列在眼前,人匆匆一瞥记了去,却再难有什么更深的了解和感触。
只有今天是不一样的。无论是诡谲的洗手间,诡秘的古堡,丑陋的男爵与他水性杨花的夫人……种种形象鲜明地立于眼前,甚至将记忆中那些关系亲密的狐朋狗友都盖了下去。对了,还有邵斐哥——
邵润珂摩挲着指尖,心想都认识四年了,怎么从来没发现我哥还蛮可靠?
他将自己挡在身后,周旋于那对夫妻面前时,笑容明亮又隐着些狡黠,完全不是原本记忆中那个站在高台上完美j-i,ng致的花瓶。
简直帅裂苍穹!
这么想着想着,困意出其不意席卷而来,眼前场景变得虚幻而缥缈,人形莫名拔高。梦境中,
邵润珂感觉自己坐上了一辆云霄飞车,天空中三百六十度倒挂回旋,整个人不知兴奋还是恐惧地嗷嗷直叫,突然脚下一崩,轨道一裂,车在最高点脱轨,朝着太阳自由飞翔。
邵润珂:“啊啊啊啊啊——!”
他惊恐地尖叫着,心想完了完了小命要凉凉。但是惨案没发生,一只纤细的手探过强化玻璃,掐着他的脖颈,将他从车上拽了下来。
那是个面容秀美的金发姑娘,穿一身艳红色的蓬蓬裙,指甲涂着鲜艳的亮红色,一边掐着他脖子一边歪着脑袋,咧开一张殷红的大嘴。
“找到我要的纸了吗?”
邵润珂:“……”窝滴个亲娘咧!
他刷地睁眼,眼前不是过山车崩裂飞ji-an的铁轨,而是古堡幽暗的穹顶。
心脏咚咚咚跳个不停,但还没等邵润珂喘口气,一只如梦境般纤细白皙的手掐上他的脖颈,腕上玉镯叮咚作响,将他整个人从床上半拖起来——
是古堡的女主人。
盛装的女子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