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景忽然插话道:“太子妃想必也累了,奴婢已经准备好了热汤。”美景拽着良辰的手,很用力的掐着她。
良辰吃痛,大喝道:“你掐我干什么?”
美景递了个颜色过去,但是良辰完全没接收到,还想继续开口问,结果美景就不放开她的手。
良辰一路走一路痛呼:“诶呦喂,痛死我了,你掐我干什么?我就是想问……啊啊啊痛痛痛!!!”
怀墨染没有理会这俩人,径直进了屋。把自己扔在床上,大字型的躺在床上。想着刚才在马车上她就来气,那个混蛋冰山,阴晴不定的***百里邺恒,去死吧!以后鬼大爷才想管你的闲事。
美景走了进来,缓缓地拿出火折子,点起油灯,笑道:“怎么也不点灯?”
“我要睡了。”怀墨染感觉心口还闷着一口气,出不来,所以说话也是气冲冲的。
美景笑着打趣道:“太子妃睡前怎么连鞋子都不脱?”
“美景。”怀墨染噌的一下子坐起来,看着她,说道:“我有没有夸过你你很聪明!”
美景掩唇轻笑起来,说道:“那奴婢就谢太子妃夸奖了,让奴婢伺候您更衣洗漱就寝吧。”
怀墨染却站起身,坐到了凳子上,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那微弱的灯火,“我想一个人呆一下,你先下去吧!”
“是!”美景走出房间。
良辰在外候着,看见美景出来,急切的问太子妃现在心情好点没,美景摇了摇头,拉着良辰便走。
怀墨染一手托腮,一手撩拨着火苗,摇曳不定的光在她五官分明的脸上拉下阴影,看上去有些寂寞的味道。
她盯着跳动的火苗,想起八一杠老爱嘲笑她婆婆妈妈,总是捉弄她,但从不许别人欺负她,有一次演戏,对方战友看她是个女的,出言***了几句,结果八一杠愣是跳出来把人家给按在地上揍了一顿……
还有总是抱着一个笔记本的哑巴,偷偷的弄些舞蹈的视频让她看,时不时的就感叹说:“要是能跳舞,死都甘愿了啊!”
每次这个时候八一杠总会说:“她跳舞能比猪跳得好就算不错了!”然后大家笑成一团。
这些回忆,对她以前来说都不是那么光彩的,甚至她都不愿意被别人提起,现在对着这一盏孤灯,倒是如数家珍起来。
多少次出生入死,多少次险象环生,以前真的是厌倦了的生活,现在却成了她最美好的回忆了!
没有亲人至少还有朋友,还有战友,在这里她什么都没有,曾经不顾一切的想要脱离组织,现在倒是脱离组织了,却比以往更没自由了。
怀墨染大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捏,那脆弱的火苗顿时就只剩下一缕青烟,在黑暗中飘起。
她拿起床头的那把沉玥宝剑,悄悄地打开房门。今晚月色正好,正是中秋时节,这个时代的人没有中秋节。
独立满月之下,轻舞长剑。八一杠、哑巴、头儿……不知道你们现在都还好不好?
她绝对不是一个婆妈的人,今天特例婆妈一次。没有伴奏,没有观众,她只是发泄似的在舞蹈,剑有些重,这样布置节制的挥舞,将她的虎口磨出了水泡,手腕也越来越重,但是她没有停下来。
直到她精疲力尽,将剑倒插在地上,支撑着她的身体,喘着粗气,体会着大汗淋漓的畅快,她才松了手让自己仰面躺在地上。
她抬起手臂,遮住眼睛,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汗水润湿了她的发,湿透了她的里衣,被秋风一吹,竟然有些凉飕飕的感觉。
在明亮的月色之下,忽然感觉头顶罩着一片阴影。她放下手臂,仰视着那个高大的人,只是淡淡的问:“你怎么来了?”
“这是太子府,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倒是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院子里躺着干什么?”百里邺恒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其实刚才他看了她半天了,看她舞剑,看她宣泄,直到她躺在地上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他才走过来。
“我乐意,我高兴,你管得着么?”怀墨染闭了眼,冲口说道。似乎是在发现下午的不满。
百里邺恒这次并没有发怒,只是冷冷的凝视了她一下,然后才开口说道:“深秋夜寒,你不要报仇么?别仇没报倒是先冻死了。”
怀墨染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拔出沉玥,还剑入鞘,只用余光看着百里邺恒说道:“没有那么娇贵。”
说完便提剑就走,没走两步就停了下来,道:“我不可能这样遥遥无期的等下去,五年,五年之内我保证潇潇的安全,五年之后放我离开。”
百里邺恒审视了她好一会儿,最终只是坚定的一个字:好。
怀墨染走了,月色里只有百里邺恒一个人。晚上回来时,在马车上,被她一句子欲养而亲不待给激怒,她什么都不懂却在那里教他该怎么做。
她说错了,因为事情原本没有她想的那样简单;但她又说对了,所以他在矛盾中被激怒,眸在黑夜里更加的深遂,他在想为什么这个女人能那么轻易的就牵动他的怒火。
直到她身影完全消失,他也没想到答案。
刚才她说五年,他觉得五年太长,最多只要三年他就可以掌握乾坤,但是他却没有更正。
怀墨染一觉无梦,醒来的时候怅然若失的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你没来找我了,只因为太虚弱了吗?还是已经消失了?”
她话音刚落,她就在铜镜里看见一张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