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八妹本来就喜欢邓光明多过毛四杰,这下两边一比,更是把邓光明捧上天。捧邓光明自然就高看爱民一眼,建新整个年都过得不顺心。她不顺心在家就跟头刺猬似的,见谁都刺,尤其对爱民,没出初五就借故和爱民大吵一架。
毛四杰为让建新板回面子,也为在屠八妹跟前讨个好,过十五时他借钱背着他爸妈送来好些贵重礼品,又当着屠家姐妹们的面给了建新一个大红包。余月红给爱民168元,他给建新200,年三十没吃饭建新就硬拉着他走了,邓光明那天给还在念书没工作的都打了压岁钱,包括在念大学的春芳。毛四杰这回给她们几个也补上了,都比着比着邓光明给。邓光明给压岁钱是自己掏钱给,意思意思,一人十块;毛四杰借钱打压岁钱,一人二十,给时还挑衅地拿眼去瞟邓光明,一脸得意。
自毛四杰开了这个先例,后面随之而来的节日他都只得打肿脸充胖子,到处借钱。他借钱都叮嘱了人家别和建新说,更不能跟他爸妈说。他爹是厂长,谁也不担心他还不上,再说厂里效益好,大家手上也有余钱,但凡他开口基本没几个打他脸。
一年下来,他拆东墙补西墙,不知不觉欠款就上千元。
转眼又到年三十,建新提前半月就一直逼问他,问他妈答应的金镯子今年能否兑现?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起出嫁
毛四杰压根就没敢跟他妈提金镯子的事,他妈自己都没有镯子上哪给他弄个去?他只得硬着头皮借钱去买,一只镯子两千多块,加上之前借的钱一起举债三千多。这个新年建新是过得开心了,他却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大鱼大肉摆在面前却食之无味。
这借了钱是要还的,怎么还?毛四杰一急之下还真想到高招,趁建新沉浸在金镯子的喜悦中他向她提出结婚,打算用收到的人情钱还债。
“你不是天天看着爱民别扭么?那就赶紧嫁到我家来,眼不见为净啊。”他想以此理由说服建新,建新晃动手腕上的金镯子,斜眼笑盈盈地说““怎么,一只镯子就想买下我?做梦去吧。”
毛四杰指天发誓,说自己时时刻刻都想着她,担心夜长梦多建新会被别人给抢了去。他好说歹说,建新就是不松口,并告诉他,送篮没送满两年休想娶她过门。
为尽快还清债务,毛四杰又想了一招,他趁毛厂长带徐慧回红河分厂走亲访友时把建新喊去他家,在饮料里掺酒灌醉建新提前入了洞房。建新酒醒后又哭又闹,毛四杰好话说了一火车,信誓旦旦保证一生一世对她好。
至此,木已成舟,毛四杰就是不逼着她嫁她也上赶着非他不嫁了,更何况他还巴巴求着她嫁。
“是他的意思还是他们家的意思?”屠八妹知道他俩要结婚后问建新,建新说:“是我的意思,我不想待这个家里了,看着就烦!”屠八妹说:“你再烦也没一两年烦了,你大姐还没对象,爱民也没嫁呢,哪就轮到你出嫁了?”
屠八妹不同意这么早给她嫁出去,那头毛四杰天天催建新,口气一天比不一天不耐烦。建新担心他万一变卦自己往后就成残花败柳,便死吵活着缠着屠八妹非要出嫁。
礼拜天余月红来串门,言谈间察觉屠八妹心里有事,在她追问下,屠八妹告诉她,只说是毛厂长家催着让建新尽快嫁过去。但她想着老大老二还没嫁呢,哪有老三倒先嫁的道理?
“这么着急,会不会是建新她……”余月红话没说完意思已很明显,屠八妹赶紧说:“不会,建新早两天才来的例假。”
余月红“哦”了声,接着转开心思,这早一年结婚就少送一年篮,人家厂长家都精打细算她凭什么落人后?再者她也不能让建新跑到邓光明头里,于是她说:“嫁就嫁吧,干脆老二老三的婚事一起办,还能省点钱。不然这前脚嫁老三你请人喝一回酒,人家还没消化你后脚嫁老二又得请人一回,人家当面不说什么背后少不得要嚼舌根。况且你这家有八千金呢,你两个做一次请了,人家大不了多送一点钱,请两回人家多出的可不就是一点钱。”
“也只好这样。”屠八妹心里打的也就是让她俩一块出嫁的算盘,就等余月红这话了。
接下来置办嫁妆,打家具,布置婚房,三家都分头忙起来。
小镇上的姑娘嫁人多在二十到二十二三之间,因此当徐慧听毛四杰说要结婚倒也没多说什么,只一条,她让毛四杰婚后就跟他们住在一块,“我这两年风湿越来越厉害,你早点把她娶回来也好,婚后就让她来当家,我是做不动了。”
毛四杰跟建新一说,建新一口同意,“住一起当然好,下班回家就能吃现成的,我没意见。”
徐慧去年就办了病退,建新讨厌住到一边要操持家务,巴不得和公婆住一块。毛四杰见她和自己妈都打的同样的主意,心下暗发愁,嘴上却不敢声张,当务之急他是要快点借着办婚礼收人情钱来还债,根本没功夫去想这些婚后婆婆妈妈的事。
毛厂长家是三房一厅,余月红家两房一厅,搬新家后她女儿也转到这边来上高中了,她让邓科长去给邓光明申请婚房。厂里如今好几处村子都有尚未拆迁的旧平房,很快就分下来一套,巧的是邓光明和爱民分到的平房就在刘大妈的隔壁。屠八妹知道后只说了一句,还真是冤家啊。
爱民和建新的婚礼定在了七月六号,屠八妹坚持定在七月,这样春芳放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