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前的马夫看到阿松,冲他热情地挥手,“阿松。”
随着那马夫的一声呼唤,紧闭的车门应声而来,车内探出一名衣着朴素的婆子,大约四十岁上下的年纪,头发梳得十分齐整,没有过多的配饰,仅以两根银簪固定。
“方姨。”阿松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恐,狂奔的脚步赫然停了下来,改为如常的行走。慢条斯理地上前,“阿松见过老夫人。”
杜且微讶,他说的老夫人不就是厉出衡的母亲王氏?
那个叫方姨的人向杜且的马车投来目光,“越来越没规矩了,还未到府前就弃车狂奔,把主人扔在半道上。”
阿松把头垂得更低了,“阿松看到老夫人的车驾太高兴了,一时得意忘形。”
“怕不是高兴吧?”方姨显然不想听阿松的搪塞之辞。
“阿方。”车人传来低沉而清冷的声音,“以后再慢慢教。”
方姨这才不再为难阿松,率先从车上下来,“眼下还未散朝,车内是何人?”
阿松老老实实地答道:“是夫人。”
“夫人?”方姨有须臾的迟疑,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郎君还是瞒着老夫人成亲了?”
阿松点头,“成亲已有月余。”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方姨眯了眯眼睛,抬步就往杜且马车的方向走来。
这处已经是下轿步行的地方,杜且便带了白芍下车。她方才听得真切,车中的人就是王氏。
“女君。”方姨走到她跟前,微微福了福身,目光带着探究,自上而下地打量她。
杜且笑道:“这位就是方姨了吧?郎君曾经说过,自小就是方姨一手带大的,时常挂念着。”
方姨并不接受她的奉迎,淡道:“伺候郎君是婢子的本份而已,不敢邀功。”
这完全是话不投机,聊不下去。
“车内可是老夫人?”杜且这算是明知故问,算是自动给方姨数落她的机会。
方姨也没有如她意想中地训斥她,而是淡淡地说道:“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