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银蛇道:“怎会无用?远恒,你连亲生儿子也不放过,这般绝情绝义的行径,莫说登仙,只怕……只怕是一条万劫不复的不归路。”
她苦口婆心,“我这身体,支撑不了太久,只是尚可将白儿的妖丹融去,你们父子,不若就在人间相互扶持,平和度日,莫要再做这骨r_ou_相残的事了。”
“不!”姜湘白怒道,“我绝不再认他为父!娘,他杀了您,他还想杀我!您能原谅他,我做不到!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白儿,”银蛇的声音冷静儿温柔,“你要是杀了他,就此化作嗜血之妖,那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恢复人身,之能藏身于人迹罕至的深山野谷,你……”
“那又如何?”姜湘白说这话时,浊气暴涨,他身上再度升起冉冉的黑烟,妖尊只觉那妖气中已有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与老僧的气息竟有些奇异的相似,他正自蹙眉不解,卓小鱼已然轻叫了声“哎哟”,攀着妖尊的手臂坐了起来。
她这一声虽是轻微,但却足以引得姜湘白回头,卓小鱼向着那面目全非的半妖扬起一笑:“这是你的原形吗?好大一条!”
姜湘白把头转开,没应这句不知是褒是贬的评断。
“你若始终是这个样子,又怎么能与卓姑娘共结连理?”银蛇悠悠一叹,“还是你已拿定主意,辜负她一片赤诚,孤老终生?”
姜湘白也不答话,目光剜着老僧。
“远恒,你怎么说?”银蛇问道。
老僧将禅杖放在地上,看着银蛇,声音喑哑:“你真不恨我?”
“不……天下事,皆有因果,我不恨,只愿你迷途知返,不要再伤害自己的骨r_ou_了。”银蛇伏下了身,仿佛是在给老僧行拜礼。
“那好吧,我——”老僧垂手苦笑,把身上的火焰袈1裟扯去。
这场中唯独妖尊一位可称得上事不关己,他并未被老僧的神态举止所迷惑,一直全神贯注地警戒着四周,于是几乎也是在老僧有所行动的瞬间,察觉不对,他疾起身大喝:“当心!”
长1枪飞出,却仍是晚了一步!
第四十八章
那老僧的火焰袈1裟飞起瞬间, 一道金色的光芒即刻笼罩住银蛇与姜湘白母子,妖尊的长1枪一碰到金光,竟是被阻在光线之外, 进不去半分。
妖尊见状, 边令长1枪改袭向老僧,人也紧随其上, 卓小鱼起身后一迈步,又再次跌倒, 妖尊却也顾不上她, 老僧举起禅杖格住长1枪, 再向妖尊劈头斩去,禅杖发出不祥的嗡响,妖尊长1枪一回手, 深知老僧法力深厚,已超越凡人r_ou_身的范畴,不欲硬碰,将身往上一蹿, 避开锋芒。
电光火石中他往老僧施展出的光柱一觑,心头不禁一沉:那银蛇和姜湘白被囚禁在其中,不过短短功夫, 银蛇已经盘旋成一团,而姜湘白则侧倒着,犹在翻滚,形容痛苦。
妖尊猛一咬牙, 在空中反手一挥,长1枪顿化作箭雨,向老僧铺天盖地落去,他则将身一转,直接冲向那光柱,孰料相隔只有数之际,左右竟忽闪而出早前领走凡人的那两僧,各执铜钹的半边,齐齐向妖尊扑面盖去。
身形受阻的妖尊待要转换方向,已是来不及,那两僧法力虽不及住持,然仍是迫得妖尊不得不向下稍作避让,而那敌方的目的显然就在此——妖尊高度降下,还不到地上,忽而拥来数十道人影,近乎群魔乱舞,纷纷伸手展臂,按上妖尊。
妖尊待要挣脱,发觉那些将他钳制住的竟都是两眼发直的r_ou_体凡胎,但却个个力大如牛,他试着施法,如泥牛入海,老僧的狂笑他怒火中烧,身形连闪,却始终摆脱不掉那些个凡人,卓小鱼的低呼更犹如火上浇油,他趁隙瞥了眼,只见卓小鱼也被几个凡人逼得手忙脚乱,几乎没有还手机会,而这其中,便有红璃。
受老僧cao纵的凡人显然得了些许的强力支援,妖尊单靠气力摆脱不掉,但他只要稍许用上些许法术,凡人之中必有断胳膊断腿飞身坠落者,他无法掌握分寸摆脱这些附骨之蛆,还要应付另外两僧人见缝c-h-a针式的奇袭,欲狠心将一干凡人送入y-in曹地府,此间却有数个年不过总角的男女童子参杂其中,妖尊每要赶尽杀绝,奈何千钧一发,却又下不去手。
就这么拖延片刻,那老僧狞笑之中,已是重新将火焰袈1裟披挂上,面向光柱,禅杖点住那对母子,口中无声地念着什么。
妖尊见状,也再顾不上许多,蓄力一挥,将附于身上的几个凡人甩开,直奔向老僧,冷不丁面前又出现两片铙钹阻挡,他用长1枪将其挑开,只是眨眼的功夫,厅堂之中再一次地动山摇起来,浊气犹如山洪倾泻、河堤决口,霎时间汹涌,别说那些凡人承受不起,就连卓小鱼和另两僧人都露出难受的神情。
为这突如其来的浊气一惊,妖尊再见那老僧,此时光柱已然消失,银蛇和姜湘白皆瘫软在地,从姜湘白身上弥漫出紫黑色的烟雾,而距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的老僧一张口,将那黑烟尽数吸入体内。
妖尊心头一动,结合之前旁听的对话,猛然醒悟到那老僧的目的何在,只是苦于仍被那两僧人纠缠不休,情急下提气大叫:“不可!你这样非但升不了仙,还会……”
他话音未落,厅堂的摇晃倏然停止了,老僧连退了几步,满面惊讶之色,一声虎吼:“哪个宵小在坏我好事?!”
“好事?”轻飘飘的一声讥笑传到堂中,妖尊惊喜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