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樱很想不当回事,可她忍不住思索里边的事,如果六皇子受伤是谭慎衍将计就计诱敌的计谋,为了不让她担心,离开前他会只言片语会提示一二,但是,谭慎衍只字不提,由此来看,六皇子受伤是真的了。
“你明日回宁府问问大少爷,他在户部可听说了什么事儿?”宁成昭在朝为官,说不准听到些内部的风声不一定。
这时候,宁樱就不得不感慨,朝中有人的重要性了,有些事情花钱也打听不到,尤其像这种隐秘事。
金桂称是应下,为了转移宁樱注意力,说起府里发生的趣事,其中一件就是彭英和谭慎平的亲事,眼瞅着还有一个多月就成亲了,谭慎平竟然反悔要退亲,气得胡氏晕过去了,方才彭英来府里探望胡氏,遇着谭慎平,二人开口吵了起来,谭慎平骂彭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彭英忍气吞声,娇滴滴说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是胡氏找人光明正大提的亲。
“奴婢觉得彭小姐是个厉害的,二爷咆哮好一阵,被她轻飘飘三两句就抵回来了,二爷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彭小姐却平静得很。”青竹院有谭慎衍的人,金桂像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再简单不过,被未来的丈夫指着鼻子骂,当众羞辱,换作其他女子早就义愤填膺,羞愧难挡了,彭英竟当个没事人似的,委实厉害。
宁樱一怔,想到近日彭英巴结她的劲儿,宁樱心里多少有些明白,有的人想嫁给托付终生的男子,有的人想嫁给男子背后的权势,彭英明显属于后者,谭慎平再怎么骂,彭英都不会理会,对彭英来说,她嫁进国公府是为了国公府的荣华,和谭慎平本人没多大关系。
“国公夫人怎么样了?”
胡氏没了白鹭,不如早先张扬,收敛了许多,当场晕过去,估计真的被气得狠了。
金桂小声道,“管家差人请大夫去了,不知怎么回事呢。”
胡氏和彭英关系不错,谭慎平不知哪根筋不对,处处和胡氏作对,彭英是胡氏看中的人,谭慎平的态度可想而知。
宁樱让金桂送些补品过去,她怀着身子就不去青竹院凑热闹了,金桂心领神会,青竹院的事情都是些糟心事,宁樱记挂谭慎衍,哪有心思放在青竹院。
金桂从青竹院出来,得知胡氏是真的被气着了,心里有些困惑,胡氏病了,谭富堂将谭慎平关在祠堂,不到成亲不能放出来,由此来看,青竹院能安生些时日了。
第二天,金桂回了宁府,回来时,如实转达了宁成昭的话,宁成昭说六皇子遭人刺杀受伤,谭慎衍带着六皇子不见踪影,皇上正派人寻找他们的下落。
宁成昭的言外之意,谭慎衍生死不明。
宁樱心烦意乱,在府里等消息什么都不能做于她来说无异于生病不吃药等死,宁樱不抄经了,把吴琅叫进府,让吴琅私底下找人打听谭慎衍的去处,她记得昆州地震,朝廷赈灾大臣前往昆州,和苟志清点好赈灾的物资后就离京了,一天都没有多留,算着日子,谭慎衍将物资运送到灾区,早该回来了才是。
宁樱让吴琅买几个手脚便利脑袋灵活的小厮,扮作商人去灾区找谭慎衍,不用和谭慎衍说话,确定谭慎衍没事儿就好,买回来的人一定是死契,差事办得好,回来一人打赏十两银子,在赏赐方面,宁樱有自己的考量,卖死契的人家多事穷途末路,没见过多少银子,她的赏赐太过丰厚,他们或许会以为背后有不轨的阴谋,犹犹豫豫不敢认真办事,太少的话,他们办事懒散提不起精神,一不留神给谭慎衍惹麻烦就糟糕了,两相权衡她才定了十两银子的赏赐。
宁樱还说了些细节,吴琅认真听着,寻找谭慎衍这事吴琅极为感兴趣,京城上上下下都在传赈灾之事,众说纷纭,茶水铺子一天到晚跟来了说书人似的,你一言我一语,争论得神乎其乎,各式各样的说法都有,吴琅忍不住想查探番。
“夫人您放心,奴才会办好此事的。”铺子收益好,宁樱给了吴家一成的利润,吴琅和吴管事百般推辞,最后拗不过宁樱,只得收下了,吴琅感激宁樱,如果不是宁樱看中他们,随着宁国忠遭殃,宁府名下的庄子被充公,他们不知被遣散到哪儿去了呢,怎么可能有机会在京城站稳脚跟?
吴娘子耳提面命让他知足,吴管事也常常在他耳边念叨,让他务必忠心,莫生出不轨的心思,吴琅心里明白二老是怕他年轻不懂事,做出背叛宁樱的事情来,吴管事和吴娘子大年纪大了,如今守着茶水铺过日子,二人心满意足,知足者常乐,吴管事常教导他的。
“奴才买好人是来府里知会您,还是径直离京?”
买人的事情并非一蹴而就,许多人要相处后才知其品行,宁樱的这趟差事还算轻松,脑袋灵光不惹事应该就够了。
宁樱让金桂拿出两张银票递给吴琅,既然充当商人,行头就要有商人的样子,不能露出破绽,买衣服,置办一车货物得不少银子。
吴琅没伸手接,“夫人上回给的银票没花完呢,奴才见着世子爷可要说几句话?”
金桂回眸望着宁樱,见宁樱示意才抽回了手,银子,没给出去。
“不用,见着他人就够了,其他的事情别插手。”宁樱觉得谭慎衍可能不在灾区,一时半会她说不上来发生了什么。
吴琅点头应下,走出国公府的大门吴琅就找人伢子买人,挑了两个,又去东市买了辆半新不旧的马车,往里装了几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