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三皇子担忧的是皇后娘娘“毒害”太后之事,他以为谭慎衍来是发现了背后真凶。
三皇子扬手,示意谭慎衍坐下说话,谭慎衍没拐弯抹角,直接道,“三皇子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却不插手朝堂之事,是不是早有离京的打算了?”
没有人是没有yù_wàng的,除非,他经历了什么,不得不劝服自己遏制yù_wàng,懂得取舍。
三皇子素来不参与朝堂上的事儿,对皇后娘娘一党的扶持更是深恶痛绝,不然的话,皇后娘娘不会想方设法将他囚禁起来,随后又阻拦他离京。
三皇子一怔,随即,惊诧的脸上转为了然,他执起茶壶,给谭慎衍倒了杯茶,没立即回答谭慎衍的问题,他相安无事,除了皇后的庇佑,再就是懂得审时度势了,这和他自身的性格有关,他从小就不爱出头,做事以谨慎为上,当年独得圣宠的明妃忽然受皇上冷落,明妃自幼跟着皇上,多年的情分不是假的,父皇即使再喜新厌旧,可不会忘记明妃的情分,念明妃伺候过他的情分,父皇也不该毫无缘由的冷落明妃,尤其,还是最疼爱六皇弟的父皇。
他暗地查其中的事情,被他发现明妃小产是母后搞的鬼,父皇也知道,但父皇只私底下训斥过皇后,这件事不曾露出一丝风声,他心里怀疑,但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会如此,慢慢长大些了,他也成亲,三皇妃是母后早就为他定下的女子,声誉极好的人家,在京城素有清明,两人很早的时候就认识了,和她相处的过程中,他慢慢琢磨些皇上的意思来,他是最早怀疑父皇属意的太子人选是六皇子,大皇兄受伤,他都知道是母后做的,但父皇却只字不提,刑部和内务府查出来是意外,除了大皇兄生母,没有任何人怀疑,他大胆的猜想,或许,父皇是想借母后的手除去几个兄弟,六皇弟有了封地,成亲后就会离去。
试想,若母后依着计划除去几人,父皇最后关头随便以什么理由剥夺他做太子的借口就行了,几位弟兄皆没了继承皇位的资格,除了去蜀州的六皇弟,不得不说,父皇留着母后,是想借母后的手为六皇子铺路,可惜母后不明白,由着父皇利用,好在大皇兄四皇弟活着,否则的话,母后的罪孽更重。
他端着茶杯轻轻摇晃,茶杯里,盛开的茶叶好似片片青绿的芽儿,鲜活清亮,“迟早是要离开的,何须拖着,你来找我是为了这事儿?”
谭慎衍不碰桌上的茶杯,他与几位皇子可以说一起长大,这个位子,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抱负,然而三皇子始终表现得淡然自若,和其他几位皇子的关系不冷不热,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六皇子心思纯良,认真比较,其实三皇子更适合那个位子,只怪,既生瑜何生亮。
“琼州物产丰富,且只能乘船前往,皇上心里为您打算好了。”
三皇子心思敏捷,定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通往琼州地界只能坐船,出了名的山高皇帝远,琼州升知府清正廉明,琼州百姓安居乐业,比较大皇子二皇子的封地,琼州算好的了,哪怕有朝一日兵变,战火也不能打到琼州去,皇上选择琼州,只怕也是清楚三皇子的为人,昆州易守难攻源于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琼州易守难攻则源于粮草和水,还有船,三者同时具备才能攻打,何其难。
三皇子轻轻一笑,“你是表明自己的立场了吗?”
谭慎衍是六皇弟的人,前两年他就察觉到了,不说开,是怕母后朝谭慎衍下手,真触了父皇逆鳞,母后日子不会好过,他不明白的是为何谭慎衍选择六皇子,他问道,“六皇弟性子可圈可点,但明妃娘娘的身份……你如何选择了他?”
谭慎衍没有迟疑,如实道,“与其说我选择六皇子,不如说是皇上的意思,谭家效力的是皇上。”
三皇子顿了顿,点头道,“还真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母后犯错不假,可身为人子,总希望她能长命百岁,有朝一日,如果六皇弟容不下她,哪怕将去她送去冷宫,也别……”
三皇子相信谭慎衍一定知道太后的事儿不是皇后所为,他暗中留意着皇后的动静,除了大皇兄的事情外,皇后没有害过人,他想皇后好好活着,求六皇弟是没用的,明妃小产的事情六皇弟也知道,一直记恨皇后,可他不能坐视不理,哪怕皇后心狠手辣,残暴不仁,但对他掏心掏肺的好。
“六皇子孝悌仁义,不会生出这种心思,三皇子别想多了,下官答应您,若六皇子真生出这种心思,下官会劝他歇了心思,可如果是其他人,习惯估计有心无力了。”谭慎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六皇子真继承了皇位,皇后就是太后,碍于孝道,六皇子不会做什么的,倒是皇上,估计不会放过皇后。
三皇子明白了谭慎衍的意思,微微变了脸色,是啊,比起六皇弟,父皇对母后的痛恨更多。
“我知道了,皇祖母的丧事后我就离京,待会让人收拾行礼,你可有我帮忙的地方?”他都要走了,能帮衬一把,来日,谭慎衍能念着情分为皇后说句话,他感激不尽。
谭慎衍摇头,在三皇子有些失望的目光下,话留了余地,“有需要的地方,一定会劳烦您的。”
春暖花开,万里无云,皇上请钦天监看日子,将太后出殡的日子定在两日后,朝堂上颇有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