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记走后不久,张一表偷偷的从沟底钻出来,四下里望了望,确信老家伙已经走远,于是大摇大摆来到村长面前。试探性问道:“老爷子有啥吩咐啊?”“没说啥,只是有点生气。”刘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答着。“哼,让老东西‘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张一表颇为得意地补充了一句。刘憨望着张一表神气的样子,脸上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好像不认识似的,重新对张一表打量了一番。“你小子倒会办事——两头做好人!”刘憨说罢,头也没回,向挖掘机走去。
张一表怔怔地望着刘憨渐渐消失在人群中,心中不觉纳闷:这样卖力气干工作,却遭到村长这样的奚落?唉!说归说,做归做,为了村民利益,还是暂时把个人恩怨放在一边吧。张一表正欲转身,人群中走出邻居张大娘,笑着问他:“一表,王书记这么痛快的答应修路了,不怕中途出差错吗?”老人的一句问话,张一表觉得很有道理。考虑再三,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向村长刘憨做了汇报。两人合计后,在临近黄昏的时候,便又租了两辆挖掘机,在全村重点路段展开了突击行动。
灯光如昼。各种车辆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交叉作业。这样紧张的施工持续了五天。这段时间里,王权贵来现炒了多次,没有一句指示,只是随便问了几句,便慢慢地走了。
张一表在工地上忙前跑后,一天下来,累得浑身跟散架似的。回到家,倒头便呼呼大睡。温柔体贴的妻子田舒看他困成这个样子,心里很是难过。但联想到为村里众乡亲办好事谋福利,倒也觉得踏实和欣慰。
往往在这个时候——张一表贪恋睡觉,对于饭食竟没有胃口。田舒心疼自己的男人,看着他一天天黑瘦下去,只得一口一口逼着他把饭咽下去。有时,张一表累得实在支撑不住,田舒还要像侍弄小孩似的一勺勺喂他。最后还得替他一层一层剥去身上满是汗渍的衣服。张一表如此魁梧的身材,田舒忙完后,胸脯在一起一伏的喘气。她也拖着忙活一天的身体,紧挨心爱的丈夫甜甜的睡去。
这天下午,火红的太阳炙烤着大地,空气没有一丝风,近乎有点窒息。张一表站在暴晒的烈日下,咂吧着干瘪的嘴唇,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他不时地抖动着敞开的上衣,烦躁的走到一户人家院门洞里,顿觉凉爽了许多。他正准备坐在地上歇一会儿,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从屋里迎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浅黄色暖壶和豆绿色水杯,边走边说:“哟,原来是张大会计在忙着指挥修路。大热天的,快喝口水吧!”张一表扭回身一看,禁不住“啊“的一声——就在他一愣神的刹那间,这个满面春风的年轻媳妇早已把一杯茶水递到他面前,张一表极不自然地接在手里。小媳妇又端起另一杯茶水,不慌不忙地向挖掘机旁走去。张一表望着小媳妇姣好的身材,陷入往事回忆之中;;
那年初冬,乡亲们忙完地里的农活,个个悠闲自在地呆在家中。走东家窜西家互相唠着嗑。谈论也大多是陈年琐事。
说来也巧。这天晚上,邻家赵大娘来窜门,后面跟着一个约摸四十上下的女人——赵大娘的一位亲戚,正好张一表也在家。拉家常的时候,这个女人看张一表的俊摸样,马上说道:“后生,今年多大了?”还没等他回答,母亲就说:“我儿今年二十四了,书没有念成,在家务农。”“有对象了吗?”女人接着问。“还没有呢。”母亲叹息道。女人一听张一表还没有对象,立刻把身子往前凑了凑说:“大嫂,我给您儿子介绍一个对象吧。”“那敢情好啊!’张一表母亲随口搭讪着。因为她知道:自家穷得叮当响,谁家愿意让孩子往“灰坑”里跳?所以她也没有当回事。你还别说,过了几天,这个女人果真带来一个姑娘。只见这个女子:白净的圆脸,微挺的鼻子下长着一对灵巧的嘴,尤其是长长的睫毛下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让人不由得心生怜爱之感。张一表站在姑娘面前显得有点拘谨。可人家女子丝毫没有羞涩尴尬之态,只是眼睛不停地在屋里看来看去。一表母亲虽说不在意,但看到眼前这么水灵的姑娘,心里好一阵慌乱。
空欢喜一场——外表俊俏的“好媳妇”终究没有留住。一表亲自倒下的一杯浓浓的红糖水,姑娘连口都没有沾一下就随同那位大嫂匆匆地走了。后来有人传话说,人家姑娘嫌家穷。张一表却再也忘不掉姑娘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事隔多年,张一表也渐渐淡忘了。现在突然出现在眼前,只是人家已经名花有主,张一表惊奇之余,马上恢复了平静,心里也不敢奢望什么。
这个小媳妇名叫刘美,结婚刚满三年,至今还没有孩子。男人常年在外赚钱,在村里算是富裕户。女人毕竟心细,自打嫁到这个村,她就一直记着这里曾有相过亲的张一表——人长得帅气,就是家里穷。更令她没有想到:张一表还当上了村支部会计。
男人离开家撇下年轻的女人,孤独寂寞常常围绕着刘美。尤其在深夜更是难熬,她整日里想着张一表,心也就再也没有消停过。最近几天,甚至有一种渴望见面的冲动。实在没有见面理由,她冥思苦想了好一阵子,竟也没有弄出个头绪来。今天张一表正好在她家门口修路。“千载难逢”的机会终于来了。为了今天见面,她煞费了一番苦心。
一大早,刘美翻出自己所有的漂亮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