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书都拟好,只为生下孩子。
那一段灰暗,以高旻文出事而告终。他出事,黎落就清楚这孩子保不住了,于是,高旻文出事的第二天她联系马来的朋友李迪生,托人办了出境手续。
那几天,高家上下因高旻文出事乱成一团,没有人把心思放她身上,她才得以顺利去马来。去到马来,她还是犹豫。李迪生理智分析:“你的生活好不容易才安定,却要为孩子亲手撕碎,你有想过以后吗。你若执意生下他,你和高旻文的婚姻也就完了,以后怎么办,你想孩子一出生就被扣着私生子的帽子吗。落落,你连最基本的家庭温暖都给不了他,还要他来这个世界受苦受累吗。”
李迪生的话深明大义,也是事实。李迪生也试探:“我能知道孩子的父亲吗,或许你可以跟他说,看看他什么想法。”
这样一问,她的犹豫迟疑尽刻间纷纷殆尽。
她不自觉地抚了抚下腹,这里曾经悄悄地酝酿过一个小生命,却被她残忍的杀害。她痛苦地咬紧唇,莫名的钝痛陵迟着每一根神经。这种痛感不是第一次,手术后,总在夜深人静时折磨着她。
报应,她想。
为此,她还挑了时间去专业医生那里看诊,医生也诊断不出结果,摸着下巴给了一个模糊的结论,说这种症状跟心理暗示有关,嘱咐她好好保持心情,不要有过重的心理负担和压力,病症便可迎刃而解。
黎落为难,她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孩子,她若能无事潇洒的过活,那也不为一桩好事吧。可惜她做不到,或许心还不够狠。
她胡思乱想,房内的电话铃铃的穿过湿凉的空气传进耳中,她凝了凝神,才往回房中去接听电话。电话里头传来陌生男子的声音,在这幢老房子里,她所识的一根手指都能数得过来,下意识的认为那端的人是高希,声音尽管不像,可她实在想不出还能有谁会给她电话。
电话彼端的主人很客气,开口就道歉,弄得黎落一懵一懵的摸不着头脑,尔后他自报家门,黎落恍然大悟,原来是高家未来的准女婿慕年华,高旻文有对她提起过,黎落没怎么留意,也无意去关心,记得这个名字只因特别。
知道是这个人,黎落便问:“慕先生找我何事。”
对方愣了愣,轻轻笑道:“叫我年华就好,我见着你房里灯还亮着,想你还没休息。”
黎落不语,想起扶着高岩岩的男子,心想原来他就是慕年华,也难怪高旻文会看重他,单凭长相,倒也一般,但那份沉稳的气质很让眼前一亮。
慕年华讪讪,为自己的唐突抱歉,黎落淡淡地说没关系,又说自己累了。
“不打扰,你早点休息。”也不说再见,就这样结束了这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
高希在第二天一早回来一趟,那时黎落尚在睡觉。昨夜辗转难眠,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了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所以,高希回来,他们没机会碰面。
待黎落起床下楼,他早离开,就连高岩岩也不在,听老詹说她和朋友出游去了,十天半月不会回来。
黎落坐在能容得下十几人的餐桌前,喝了几口粥。粥的味道很淡,她不大喜欢,还是耐着性子喝下。忽然想起一件犹为重要的事,便问:“你跟高希有些年月了吧。”
老詹不含糊:“八年。”
“有些历史了。”她低头,用纸巾轻轻擦了擦唇角。
那一低头抬眉,自是风情万种,尽管她是无心之举,于老詹,他明白黎落的杀伤力,无形的生生的就把你心思给勾去,她自己呢浑然不觉。
良久她都不再开口,老詹摸不透她想些什么,片刻后也不知是不是他幻听,似听到她轻轻叹了口气,正待他想去看清时她已然恢复平静,寻常口吻问:“我记得他和夏家的千金交往。”
“是。”没什么好满的,老詹如实道。
“夏小姐我见过,单纯可爱。”
老詹不明白,茫然地望着黎落,她笑了下,轻飘飘地说:“他们很般配,也门当户对。”
“那是,老板娶夏小姐就顺理成章继承夏家家业,夏小姐对老板也是爱慕至极,两人情投意合。”老詹说这番话时也观察着黎落,他猜,黎落是不是对他们老板有想法,结果很失望,她没表现任何异常。尔后,他自嘲,纵然不讨厌她,还是不能否认她来自夜总会的事实。先前,她和高希也不认识,就算后来她有非分之想,也断然不敢表现出来,因为她是聪明人,利弊她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恰恰因为这样,当初才会选择嫁进高家,才会有了后来的牵扯。
☆、第五章
中午,老詹载着她去医院,之后白露约她见面。黎落为难,老詹也猜出电话另一头的意思,遂问:“黎小姐,下午也没什么要紧事,既然朋友有约,你就过去吧。”
黎落诧异于老詹的敏锐,老詹解释:“老板的意思。”
他的意思?
“约什么地方,我们这就过去?”老詹问。
黎落也就不跟他客气,反正他跟高希有些历史,就算高希怪罪,还有他在,自己也不至于很惨,何况她也很想见见白露。
白露约见面的地方在大学城附近的一家小书吧,正值晌午,温和的阳光当头,微微熏热。黎落走进去,白露老远就瞧见她,不但专车接送,还跟着两位人模狗样的保镖,活生生二十年代上海滩的阔太。禁不住好奇,便问:“他们这是?”
“有钱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