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出事的。”
之后几天,霍振一直没能出现。警察也没有再在她的病房里出现过。
阿善和郁博雅都尽力避免提起这个人。
郁博雅与她商量:“要不搬到我那里去?你这么虚弱,我可以就近照顾你。”
阿善笑笑,声音里有了一点生气,不再像刚刚醒来时那般虚弱。“醉音的总裁,自己累到昏倒,哪里有空照顾我?”
“你知道啊?”郁博雅用食指推了推镜框,神色认真地说,“总能抽出空来的。”
阿善摇头,“已经很麻烦你了。我又不是残废,没有行动能力,能照顾好自己的。”
阿善准备出院那天,霍振终于来见了她一面。
他们并排坐在小花园的长椅上,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天气不错,气候宜人,仿佛所有的争吵和敌意都过去了。
在半个月前,只要他伸伸手,就能将她揽过来,然后阿善会在他怀里微笑。现在的两人,坐在一起,都不约而同地看着花圃里的花丛。
当时只道是寻常。
霍振问她:“身体好了吗?”
“好了。”
霍振又问:“你以后会结婚吗?”
阿善说:“不知道。”
两人望着2米外,花圃中的几株一串红。
“你结婚的话,最好悄悄的。别大张旗鼓让我知道……以后,我们也别再联系了。”
阿善说:“好。我记住了。”
多年以后,他会明白,他们之间的誓言从来没有实现过。
“徐礼善,你要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男人,才可以嫁。”
“好。”
“……不过,我觉得你可能找不到比我更爱你的了。”
“嗯。”
“徐礼善,你还要我吗?”
阿善热泪盈眶,轻声回答他:“不要了。”
“那么,再见,徐礼善。”
他起身,往门口走去。
阿善哽咽的声音细弱烟尘,“再见。”阿振。
阿善想,这就是她的前半生了。
有过一个富足安乐的家庭。有过一个没有血缘的弟弟。有过一个未婚夫。有过一个相爱的男人,怀过一个六个多月的男婴,差一点点与之结婚。
最后统统从指缝间溜走,捞都捞不回来。
阿善坐在长椅上,看着霍振的离开。时至今日,他们认识12年了,在一起4年,中间分开过,又和好。最终曲终人散,无以为继。
一起旅行,一起吹过嫩绿长风;一起看过星空和海洋,为其浩瀚而屏息;一起躲过下雨的屋檐,躺过一张床,一起洗过澡;他为她涂过口红画过眉,她为他熨过衬衫剃过胡须,在乱涂一气的泡沫中哈哈大笑;也一起走过夜色中的漫漫长街。他眉目俊朗,白衬衫干净挺括,有好闻的男人香,曾是清冷少年,爱向她张望。往事斑斑,历历在目……
经历过这么多,像一首歌唱到了尾声。结束得无可奈何又自然而然。
阿善心里甘愿,并无悔恨。
霍振背对她,往门口走去。他在朝着爱情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阿善在看她。
所以他走得很慢。他知道她不会追上来,所以他依然走得很慢,很慢,很慢。但这次他没有再回头。
这一生,情爱,眷属,痴狂,迷乱,坚持,眼泪,痛楚,留恋……统统留在了身后。
从今天开始,他要开始习惯没有徐礼善的生活了。他边走边想,家里的婴儿床得收起来,阿善的东西扔掉,把生活清理干净。
而开头,总是很痛苦的。
霍振走出拐角,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蹲下来,抱头嚎啕大哭起来。站起来,走出几米,又蹲下去,嚎哭。已经管不了路人诧异的目光了,心里的苦痛和委屈全都涌进了眼眶中。原谅他真的忍不住,原谅他真的不舍得。
他的眼泪掉在地上,很快□□燥的地面收干了。温柔缱绻的徐礼善终于淹没在了咸涩的泪水中。街道两旁的梧桐落叶在他脚边滚来滚去,空气里有躲不开的桂花香。
他在这里学会了离别。
他爱这一条街。
第44章第44章
霍振走后,郁博雅来到阿善身后,“不告诉他吗?”
“不用。我和他之间,两清了。”阿善没有转头看他,说:“博雅哥,我不再恨他了,他遇到我,也算不幸。但求无碍。”心无挂碍。
无爱吗?郁博雅在她身后望着她,阿善望着霍振离去的方向。
两人慢慢往医院走去。
“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好好工作,照顾爷爷……”
一年后,阿善的祖父在昏迷中停止了呼吸。
人的一生要参加多少葬礼,才能学会不再让滚烫的眼泪掉下。
祖父在入院前,曾向姑姑交代过后事和遗嘱。遵照他的遗愿,徐期将父亲葬在了农场附近的小山坡上。春天的时候,能看到田野里盛开的壮观的油菜花。
祖父五七那天,阿善和姑姑来到他坟前祭拜。
回去的路上,姑姑对她说“阿善啊,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要不要跟姑姑到美国定居?”
阿善正看着土路两旁的大片大片的紫云英,闻言,回头看向姑姑,“什么?”
徐期怜爱地抚了抚侄女的脸,说,“姑姑老了,很快就走不远了。但是你还年轻,去外面看看这个世界吧。不要一生囿于情爱。”
阿善考虑了几分钟,说好。
她们将各自名下的几处房产和别墅挂牌出售。徐期和她的祖父一样,也喜爱置办固有资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