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该怎么掩饰才好。她赶紧把头一歪,装作自己在看黑板。这一下转得太急了,严颜觉得自己恐怕扭到了脖子。
不过她现在可没有心情去管脖子,她心跳如擂鼓,不停地默念着“没发现,他没发现……”
“呲呲……”严颜听到了奇怪的声响,她故作镇定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吴晗冲她咧嘴一笑,然后指了指地面。
严颜朝地面瞧去,只见篮球滚到了自己的脚边。她顺手一拨,吴晗在另一头正好按住了球。
“谢了。”他用嘴型无声地道,然后单手把篮球拿了起来。
又是这样,他又是这样转过身子来冲自己笑。严颜想到了物理实验课上的情形。
“愿不愿意和我参加篮球赛?”他问。
“他第一个就来问我哎。”严颜有些高兴地想着,她一边郑重其事地把“准备和ta的球赛”写在了物理和数学作业的旁边。
他一笑起来,严颜就忍不住跟着他笑,更别说狠下心来拒绝他提出的要求了。她生怕吴晗反悔去找别人,于是当下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以至于她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她并不是真的会打篮球。
“小意思,篮球还能比物理难?”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考试也好,竞赛也好,她严颜只有一个应对原则,那就是“练习再练习。”她还用记号笔特地把它标了出来,现在这可是比数学和物理更重要的事了,是首要任务。
“老师来了没?你帮我看着点儿啊。”严颜一边在草稿纸上奋笔疾书,一边叮嘱着身旁的郭芸。“没来,你放心。”郭芸说着故意把英语课本立在桌上,把书页张到最开道,“我再帮你挡着点。”
严颜双手合十,“拜托,拜托了。”
“这可不像你啊,颜~。”郭芸道,“你居然都有写不完作业,要在早自习补作业的时候。”
严颜默默地看了一眼前面吴晗的背影,继续专注于眼前的数学模拟卷。“上了高二之后谁写得完作业啊,写不完才正常。”她口是心非地道。
“但是你从不欠作业的……”郭芸看严颜还卡在一道大题上,“你先随便抄一本交上去再说吧。早自习补不完的。”
“那怎么行?”严颜反过来语重心长地对郭芸道,“抄作业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行为。”
“我的意思是,先抄了交上去对付了再说……唉……算了算了,你快点做好了。”郭芸知道劝严颜是劝不通的。
“严颜,你上来接着把这道有机合成题推导完。”……“严颜,你听到了没有。”台上的老师拿粉笔敲着黑板道。
郭芸用手肘撞了严颜几下,但她还趴在桌上睡得香甜,好像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她只好伸手到课桌底下,在严颜的大腿上狠狠地扭了一把。
“哎呦。”这下人是醒了,但是精神还在九霄云外。严颜茫然地睁开眼睛,只见老师和同学都齐刷刷地看着自己。
“老师让你去把那道有机合成题做完。”郭芸小声提醒。
严颜懵头懵脑地走上台,拿起粉笔才想起来——哪道合成题?她向后看看黑板,向左看看投影仪,这个单元明明全都是有机合成题。她只好尴尬地站在讲台上,提笔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
“大家学习辛苦,老师理解。但是上课打瞌睡,课后反倒自己暗地里拼命学,这样就本末倒置了。”
严颜听着老师影射自己的话,腹诽道,“老师,y我课后在做什么。”想到这里,她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吴晗。
每天入夜后,等到小区里的篮球场终于变得空旷起来时。严颜兜里揣着mp3,一个人来篮球场练球。
“原来这么远啊。”她第一次站在三分线上望着篮筐的时候,难以置信的感觉里还掺杂了一点淡淡的失落。她没想到从来不愿意认输的自己,也会有这样没有信心的时候。
一夜又一夜,孤零零的篮筐和严颜作伴。月光下的影子一长一短,篮球落在地上的声音交错在静谧、空旷的球场。这天,她终于投进了自己第一个三分球。严颜高兴得忘记了回家的时间。
她凌晨蹑手蹑脚地推开门,不料客厅里的灯还大亮着。
“小颜,你最近怎么要练球练到这么晚才回家?”妈妈坐在客厅里,担心地问。
“最近班上有球赛,我可是主力队员,不想给班上拖后腿嘛。”
“你呀,就是集体荣誉感太强了。”妈妈说着爱怜地揉了揉严颜的头发,“快去休息吧。”严颜回房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才打开台灯开始学习。
虽然每天都写不完作业,白天也老打瞌睡,但她觉得有某种微小的快乐在心里隐秘地生长着。
比如,球场上只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吴晗会站在篮筐下喂球给她。那时,太阳要落山了,他背后就是一片金粉色的晚霞。
比如,她有一次正在愣愣地看着吴晗高大的背影,他忽然转过身来说:“你打得越来越好了,你知道吗?”
比如,他们离开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