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自言自语。
秦戊心生好奇,走过去停在离小姑娘两丈远的地方,蹲下来看着她。
小姑娘抬头看着他,疑惑的歪着头,“哥哥,你为什么要把脸遮住呢?”
“哥哥刚从西家村过来,那里有很多人都感染了疫病,哥哥要戴上药巾才不会传染给你。”
“那他们的病好了没有啊?”小姑娘手里拿着几根小棍在插在泥土里,分列四方,捡了一片落叶搭在棍子上。
也不等秦戊回答就喃喃自语着:“恩,一定已经好了。娘亲跟我说了,左相大人已经去了西家村,他一定会治好他们的。”
秦戊有些好笑地问她:“为什么左相大人去了就会治好疫病呢?”
小姑娘手下没有停,在落叶上铺着干草,“娘亲说了,左相大人是好官,心系百姓,所以他一定会治好啦。”
说完,抬头冲着秦戊甜甜一笑,夕阳的光照在小孩子的脸上,天真可爱。
秦戊觉得心中无比轻松,干脆席地而坐,“你是在搭房子吗?”
“恩。我家的房子被大水冲没了,娘亲说我们家没钱再修房子了,以后可能要睡大街上了。”小姑娘的情绪低落下来,“所以我就想,我自己搭一个房子,以后就不用睡大街上了。”
“哥哥,我不会搭房子,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的这个房子做的怎么样啊?”
“哥哥也不会修房子。不过哥哥向你保证,等水患过去了,你和你娘亲也不会睡大街上的。”秦戊听着小姑娘的话,心里隐隐有些想法。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要去跟娘亲说,我们不用睡大街咯,哈哈哈哈哈......”小姑娘听了秦戊的话,立刻丢下了手中的干草,跑向远处的一个帐篷内。
月影西斜,秦戊刚回到西家村就有人来报工部的大人已经等候多时。
工部主官余贤向秦戊呈上厚厚的文书,“以前的涝灾后都是修固堤坝,以此来抵抗下一次的大水,但修建堤坝不是小工程,若只能抵抗一次涝灾太劳民伤财。多方考虑,修筑堤坝还是要长久耐用才好。”
“工部的这个提议很好。堤坝是民生大工程,我们确实应该要总结前人经验修建出抗洪能力更强的堤坝。”秦戊仔细看着手中的文书,脑中思绪翻飞。
他翻开后面附上的堤坝结构图,摊开来放在桌上,“前期的白蚁清除是重中之重,绝不能有丝毫马虎。让太医们配出防治白蚁的药方,在堤坝内留出地方,每年都要检查、换药,这是让堤坝长久的关键。”
“是。另外我们准备挖深河床,砌高堤岸,从基础上巩固堤岸。”
“在整个城镇中可以做些分流,这样以后遇到较小的内涝也不用太过担心。具体的几个点......”
洁白莹润的指尖在堤坝结构图和城镇规划图上来回移动,秦戊就着烛火和余贤商讨起灾后重建的事务。
工部的文书写的很详细,秦戊看完后也只是提了几个重点的事项再探讨了一番,力求尽善尽美。
淮楼前几日去各处检查军队伤亡情况,一直忙到现在才赶回了西家村。才几日不见,他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念之情了。
他来到秦戊的房门口,见到秦戊和余贤两人面前摆了厚厚的一本文书,桌上四散着密密麻麻的图纸,一看就是忙了很久。
秦戊抬起头看到淮楼,放下手中的图纸,“军队那边还好吗?”他起身走到一旁的矮桌上倒了一杯水递给淮楼。
“有些兄弟受了轻伤,不过没大事儿。”秦戊这个动作让淮楼疲劳的精神得到了极大地舒缓。
他接过水杯坐在桌旁轻抿一口,看着桌面的文书,“什么时候开始动工?”
“差不多就在这几日吧。工部的方案拟定的很详尽,明日再去现场确定几个小细节就可以着手开始修建了。”秦戊坐在一旁,疲倦地揉揉眉角。
最近太累了,他现在头疼得厉害,“余大人,时辰已晚,您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明日再谈吧。”
“好的。”余贤起身收起满桌的纸张,就向二人告退。
淮楼也站起身来,从怀中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布袋递给秦戊,“那我也回去了,你快睡吧。这是安神香料,你放在枕边,会睡得好一些。”
秦戊接过香包,笑得眉眼弯弯,“谢谢。”
一夜安眠,不只是安神香料起了效果,还因萦绕在心间久散不去的丝丝甜蜜。
第二天天刚亮,秦戊便和余贤一起乘坐马车去到海城。
海城是距离安置点最近的灾区,秦戊打算从海城起沿路巡察所有的灾区城镇,针对每个地方不同的情况来做出不同的灾后重建工作。
海城被摧毁得很彻底,满目疮痍。淤积的大水已经被工部慢慢疏通引流入大海,留下的断壁残垣,在秋日的阳光下显得更加凄凉。
秦戊和余贤一起走在防洪堤坝的选址地,身后跟着工部的一众大臣。
众人拿着图纸核对着每一个细节,在有不同意见的地方便停下来细细商讨,江边吹来的风携带着浓浓的凉意,孟冬时节,却依然让人心暖如夏。
一连半个月,秦戊都辗转于各个灾区点,忙得脚不沾地,累得头晕眼花,好在每晚有安神香包放在枕边他才能撑那么久。
好不容易终于巡查完了灾区点,灾区的重建工作也开始稳步进行。
秦戊稍微松了一口气,可一直没有得到找到玄参的消息,他心中又担心不已。于是刚刚巡视完最后一个灾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