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未有皇嗣,若真让这南国郡主先有了龙种……他们刚才那样讥讽这位郡主,待她得势,他们这些尚未跟陛下说上几句话的妃嫔,还会有好日子过么?
众妃的惶惑容渺并不知。她从中宫告辞出来,犹觉得脚步虚浮。
昨晚闹得那么僵,原以为凭北帝的骄傲,怕是她只有冷宫独守的下场了。可今天这一幕幕,是为何?给她荣宠,将她捧得高高的,甚至亲自过来替她撑腰。他对她如此在意,是真的十分喜欢她么?
乔婕妤带着宫人,在昭德殿旁的御书房被内侍吴松拦下,“娘娘见谅,陛下这会儿刚眯一会儿,娘娘不若过会儿再来?”
“给我让开!”乔婕妤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一把推开吴松,提着裙角闯了进去。
杨进手捧书册,淡淡地扫一眼闯入的不速之客,朝其后怯怯的吴松一挥手,命人退了下去。殿中只余乔婕妤与他两人。
“有事?”他的声音,冷淡中透着几许厌恶,目光落在书册上,再未许给她一个多余的眼神。
第61章诬陷
“陛下!妾有一问,不吐不快,求陛下给妾个明白!”乔婕妤上前,咚地一声跪在他案前。
“说吧。”轻揉眉心,已是快忍到了极限。这一举一动,乔婕妤不是不懂,没人比她更明白他是怎样冷酷无情的人。可她虽惧怕,也仍是要问个清楚。
他并不言语,沉默地等她说完。
“那靖安郡主,究竟好在何处,能令陛下如此垂爱?”而她貌美如斯,深情如斯,却根本得不到他半点怜惜之情,这是为何?
闻言,他放下书册,目光冷冷地望向她,上下打量、探究,然后不屑地别开眼。
他没回答,而是抛出来一个没头没脑的问句。
“你可记得,朕为何在多位乔家族女中,选中了你?”
屈辱的过去,像一樽沉重的钟,沉沉压在她心头。
面上落下泪来,她快速拂去,跪拜的姿态更显谦卑,“记得的……陛下说,因为许多人中,妾……最虚伪、最无耻……”
“所以你成了朕的宠妃。”杨进淡淡地将她颓然的表情和委屈的神色尽收眼底,“有舍才有得,别忘了你是怎么爬到今天这位子上来的。”
他起身,负手踱步到窗前,推开窗墉放入满眼的银白。冷风吹得她瑟瑟发抖,哭泣不止地战栗着,最后捏紧了拳头,缓缓站起身来。
“不要太过贪心,想要尊荣,又想要爱宠,那么多东西,你吃不消的。”他的声音空寂中带着几许柔和,像情人的低语,却又如此残酷,如此无情。
乔婕妤摇摇晃晃地走出去,泪水已然逼回,出了这门,她依旧是张扬跋扈目中无人的宠妃。那些伤,那些痛,留给阴暗中孤寂欲死的自己。人前她总是骄傲而明媚。
可从那日起,容渺的灾难就开始了。
锦兰宫在合婚满三日后,被赐为她的寝宫。前朝突然沸腾,指摘新帝不该如此抬举一个异国礼物。
宫内倾轧不断,在去皇后宫中请安时,总遇到这样那样的刁难。皇后装聋作哑像个菩萨,乔婕妤与她已撕破了脸,正式向她宣战。宫嫔们各自站队,有的明哲保身,有的誓死追随乔氏。容渺身后,空无一人。
什么泼茶绊脚这些小把戏算是家常便饭,她的宫殿四周不是出现野猫就是出现毒蛇,甚至还有人将死状惨烈的老鼠放在她的汤中,丹桂揭开盖子时,吓得魂飞魄散,失手泼了容渺一身汤水。
容渺疲于应付,那位给她带来这些无妄之灾的始作俑者杨进,却是月余不见人影。
宫人们见陛下并不宣召容渺侍寝,更是大起胆子来。锦兰宫夜里开始频频闹鬼,搅得阖宫不得安生。
容渺觉得再放任下去,自己小命怕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可凭她一人之力什么都做不成,连自己带来的二十个南国美人都不大使得动,更何况是那些北国宫人?
能在她寝宫中作威作福,要不是她身边的人从中相助,怕是也达不到这种效果。
在后宫永远的真理就是皇权。
只有帝王宠爱,旁人才会敬你、忌惮你,不敢轻易动你。
在尝试过许多方法不奏效后,在情况愈演愈烈后,容渺第一次命丹桂去前朝跟后宫相连的门前,去等北帝下朝,请北帝来她宫中一趟。
从午后到黄昏,丹桂一直未曾回来。
派人去寻丹桂,四处打听,竟无一人见过她。
容渺坐不住了。她唤来红杏,决定亲自去探情况。在锦兰宫前,两名內侍迎面而来,见到容渺,躬身行礼道:“郡主安,小人等奉皇后娘娘之命,特请郡主前往中宫。”
容渺隐隐觉得不安,“天色已晚,不知娘娘何事相召?”
“郡主去了便知,详细情况小人等亦不清楚。”
容渺与红杏耳语数句,随两人来到中宫。
夜幕将至,巍峨的殿前一排灯笼,照得阶前灯火通明。
容渺步入正殿,一见里面情形,就知这是专门为自己而设计好的珍珑局。
皇后、乔婕妤、其他几位尚未有封号的妃嫔俱在,其中一名黄姓美人正哭得梨花带雨。
皇后娘娘正襟危坐,面上隐有怒意。一见容渺进来,便道,“靖安,你入宫前,宫中人人恪守宫规、谨守礼仪,从未出过这等丑事!嗳,这事本宫真不知如何处置,已命人告知陛下,且等陛下来过问吧!”
容渺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细细将近来发生过的事想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