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没错,不能令妻儿过得称心,还叫什么男人?”他这是代入了吴妃和儿子了。听得叶国公心里极不是滋味。
姜长炀对着皇帝,终于扯出了一个浅浅的、疲惫的笑来:“是啊。”搞得他弟担心得决定晚两天再跟他谈心。
岂料领完了宴,他就被他哥给揪回家“好好谈一谈”了。
姜长焕觉得自己无辜又冤枉:“我怎么啦?”
姜长炀冷笑道:“说吧,今天的事儿,是不是你搞的鬼?”
姜长焕震惊了:“哥,别冤枉好人呐,我是在帮背黑锅!”
“呸!叶国公认得出来,那一圈子里里外外,不是圣上的人,就是吴妃的亲信,就你一个外人。出了事儿,不是你,又是谁?你当我是瞎的?还是当旁人是瞎的?”
“可圣上觉得我是自己人呐!”没错,元和帝就是这么自信!哪怕把半大小子丢给皇后教导了,还是理所当然地认为姜长焕得承他的情。
他哥笑得比他还冷:“你这是在弄险,你知道么?一个弄不好,你两面都不讨好!既要遭圣上厌弃,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你已经做了吴妃的走狗!先回家,不许跟爹娘说这件事情。明天备下礼,去你岳父家里拜访!我要见见你媳妇儿,她比你靠谱。”
【卧槽!你个半路丢下弟弟的家伙还有资格说“靠谱”两个字吗?】姜长焕腹诽着,被他哥一路提回了家。
第93章平地起波澜
互相认为对方极度不靠谱的弟兄俩,一路磕磕绊绊地往家里走。他们的亲爹姜正清也在领宴的人群里,平白为儿子担了一整天的心。连长子平安归来的喜悦,都因为今天的变故被冲淡了不少。路上不上说话的好场所,姜正清对两个越发管不住的儿子横了一眼:“都与我回家去!”
老实人发火,一般人不敢去惹,想阻拦的人也在姜长炀的黑脸之下退却了。气场是个很怪的东西,他不像外貌可以简单直白地描摩,遇到生气中的姜长炀,是一种奇妙的感觉,硬要说的话,就是颈后一凉,仿佛看到了阎王。虽然大家也不知道阎王长什么样子。
出了宫门,姜长炀便站住了脚,黑着一张脸等简氏出来,将简氏扶上了车,一路护送着母亲回家。
简氏这一天十分开心,没人告诉他郊迎出了问题。前两天还在担心小儿子被扣宫里,不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了,今天一看,从太后到皇后,人人开怀,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简氏放心地应酬着,还跟同样进宫领宴的罗老太太、韩燕娘婆媳俩聊了一会儿天,又应付了一群有意跟她做亲家的贵妇人,略带微醺地出来了。
至于不高兴的吴贵妃,谁又在乎呢?
简氏有些兴奋,根本不会在乎吴贵妃的心情——要不是你,至于让我儿子为难么?你不开心正好。为此,简氏多喝了两盅小酒,宴散之后还有点头晕。出来之后,遇到丈夫儿子,伸手摸摸长子的脸,温热的触感让她安心了,哽咽着说一句:“可算是回来了。”就被长子塞进了车里。
一路无言,直到归家。
简氏是个合格的主母,家里收拾得干净整齐。为了迎接长子归来,特地将他的住所重又打扫了一回,被褥是新晒的,家俱是新打的,桌上的茶是温的、盘里的果蔬是新鲜的,碟子里的糕饼是入宫前才出炉的。灶上温着醒酒汤,锅里煮着暖胃的粥,连沐浴的热水都烧好了。
姜长炀未及解甲,先将父母扶到上座,退后三步,也不用拜垫,直接跪在了清凉的地砖上,给父母叩头。姜正清的严肃脸也绷不住了,简氏拿帕子盖住了眼,嘤嘤地哭了:“可算是回来了,以后都不再受这个罪了。官儿哪有那么好当的啊?往后都在家里安心过日子,你们的俸禄都比以前多了,不用再拼命了,啊?”沾光的姜长焕都有田宅赏赐,立功的姜长炀得到的只多不少。
姜长炀心说,以后不拼命了,还得拼脑子,我弟脑子不大够用,我还是得操心呐!口上一派和气地答道:“咱以后都不招事了。”
简氏以为儿子听话,欣慰地道:“那就好,也都累了,哎,水都烧好了,洗洗睡吧。可能睡个安稳觉了。”
姜长炀优雅又谦和地笑着:“是呢,那边的床忒硬了。二郎,梳洗完了过来,咱们好些年没见啦,怪想的。娘,今天叫他跟我睡。”
简氏乐得儿子感情和睦,笑道:“应该的。”
姜长炀道:“明日开始,儿须得拜访些人。听说二郎订了亲,咱先往贺家去吧。”
“行。这些都交给我了。”
姜长炀满意地又拎着弟弟的领子去洗澡了。
他弟走得远了才开始挣扎:“死醉鬼,你喝醉了,有话明天说!我又没做错什么。”姜长炀的武力值就目前来说,是他弟的两倍,颇为从容地将人往地上一丢:“我说的你是没听明白是么?你再这么卖弄小聪明,早晚要出事儿。你有媳妇儿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说风就是雨?做事要稳妥,懂不懂?”
提到媳妇儿,姜长焕冷静了下来,背上冒出了汗粒:“啥?小聪明?明明不着痕迹的。”
“那是你觉得!”
“不然呢?”姜长焕不服气地道,“文死谏武死战?有我谏的份儿么?他又不是真格的要立太子,谁都看得出来,他这就是要将皇次子推出来,可谁又不能说什么。不过是代他出迎而已!哪怕如今名份已定,就算是中宫有了太子,他非要小胖子郊迎,你又能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