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趣事个不停,傅瑶亦浅笑附和几句。碧苓殷切地为皇后打着扇子,主子得势,难免奴才也变得得意了些。她还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嘴脸,贼眉鼠眼地觑着空荡荡的门口,邀功似的尖声说道:“萧芬仪可真是娇贵,仗着自己有几分样貌连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了么!”
皇后朱砂色的唇角微微一勾,带着份得意的假意嗔怪道:“萧芬仪妹妹得宠些,有些脾气也是难怪。”
傅瑶含了一抹笑意为自己和梁婉怡添了茶,默不作声地只等着看那主仆二人的好戏上演。碧苓闻了此话笑得花枝乱颤,得意地几乎眉毛都要飞了起来,口齿伶俐得活像个鹦鹉,绘声绘色地连声笑道:“皇后娘娘与陛下伉俪情深,那萧芬仪算个什么东西?陛下贪新鲜宠幸了几回,竟也以为能越过国母去了么!可笑陛下现在不喜欢了,昨日还连夜赏了皇后娘娘两尊琉璃宝瓶,那金贵的自是不必多言。太后娘娘嘱咐了陛下要与娘娘生个嫡子,唉,这庶出的孩子就是比不上嫡出的尊贵!”
此话一出,梁婉怡的脸色顿时变得青白,一口银牙几欲咬碎。本就不甚热切的性子在怒意下的容颜更显清冷,摇曳在耳际的米珠耳坠泠光毕现:“是么?本宫竟不知这后宫嫔妃竟也能由这嘴碎的奴才品头论足。皇后娘娘最重纲常法纪,可得好好管管这贱婢的嘴,无法无天得要越过主子去了么!”
皇后一时语塞,若论庶出,眼下傅歆捧在手心的安平亦是。气也出了,断不能让碧苓那丫头一时口舌之快坏了自己的大事。于是心一横,伸出玉手狠狠甩了碧苓几记异常响亮的耳光,皇后出手又快又狠,只一记就将碧苓掴倒在地,白皙的左脸高高肿起。又几记耳光劈头盖脸的落下,丰润的唇已秫秫流下鲜血。碧苓知道自己嘴贱,也不敢讨饶,只得受了这些掌。梁婉怡轻蔑一笑,犹嫌不足地冷冷嫌道:“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只该掌掴掉她的牙齿,才足以泄心头之愤。”
皇后一愣,傅瑶立即了然地顺水推舟幽幽笑道:“贵嫔姐姐的意思,可是要掌嘴了么?”
梁婉怡温婉一笑,不疾不徐地抿了口清茶,袅袅升起的轻烟使她唇角的笑意愈加晦暗不明。良久,半是慵懒地倚靠着笔直坚硬的楠木椅背,神色乖巧道:“臣妾相信皇后娘娘定会还臣妾与安平一个公道。”
皇后隐隐一恨,正是骑虎难下了。于是语气中含了几分威严的狠厉之气,不顾碧苓泪水与伤痕纵横的脸怒道:“你这贱婢恬不知耻,本宫今日不给你个教训你就不知作奴才的本分。来人,给我狠狠掌她的嘴!”
碧苓吓得大惊失色,张大了嘴巴的同时牵扯到了伤着的肌肤,痛得忍不住尖叫一声,连连磕头讨饶。一上了年纪的宫人奉命进了殿来,手中托着的正是一长二寸,宽一寸的深紫色木板。碧苓见状眼泪更凶,跪行到皇后身边死死把住华丽炫目的裙摆,和着泪水嚎啕大哭。皇后好似沾染了什么污秽一般嫌恶地将其踢开,行刑宫人体质上佳,敏捷地死死揪住碧苓的头发,面露狠色举起木板狠狠向碧苓的嘴扇去,顿时木板掌掴ròu_tǐ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充斥了整个殿宇。碧苓的哭喊声凄厉异常,傅瑶与梁婉怡只做充耳不闻的冷笑。皇后上前给了碧苓结实的窝心一脚,正中了她的胸口,嘴里狠狠骂道:“叫你猖狂!叫你猖狂!本宫看你嘴烂了,还怎么贬损皇嗣!”
碧苓的面庞已由刺目的大红转为了不住流淌着鲜血的青紫色,在不知多少记板子落下后,她终于‘噗’的吐出一口血水,应声落地的还有已碎的七零八落的几颗牙屑。
傅瑶低低一笑,轻轻将手覆于梁婉怡手上,带着阴阴的假意关怀柔声说道:“碧苓,你可知错?”
碧苓早已吓得傻了,抬起满目疮痍的脸抽搐着身子愣愣望向傅瑶。傅瑶冷冷一笑,忽而将手边的茶盏重重掷向碧苓足边光溜溜的地面,随着干脆刺耳的声响,彻底破碎的瓷片落了一地。乍然开起的一朵血花凄艳夺目,傅瑶冷眼旁观,那是碧苓被碎片刺入的足底。碧苓失声尖叫,傅瑶起身指着她的鼻子厉声斥道:“没有人告诉过你主子面前大声回话么!”
碧苓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膝行到傅瑶面前叩头高声哭求道:“瑶嫔娘娘…奴婢知错了!还请娘娘饶过奴婢吧…”
碧苓的声音模糊不明,旁的话众人皆没有听清。皇后狠狠绞着手中几近揉烂的丝帕,梁婉怡眉目疏淡,风平浪静的好似一个局外人。傅瑶饶有兴味地把玩着腰间垂下的流苏,温柔似毒蛇缓缓吐出的信子,浅笑道:“本宫岂能做的了主?方才种种不过想给你个教训而已。孰是孰非,还要请贵嫔姐姐决断才是。”
碧苓不敢耽搁,连忙抓住梁婉怡素青色暗纹裙摆,眼中是被泪水冲刷了的绝望。梁婉怡面无表情的将手臂冷冷一挥,似赶走一只苍蝇一样厌弃。皇后命人将碧苓拖了下去,一路血迹蔓延。傅瑶看得无趣,与梁婉怡草草告退。
夕梨宫,亥时二刻。
傅歆与傅瑶并躺于新换过的楠木软塌之上,傅瑶起身挑了愈燃愈暗的灯芯。傅歆从背后拥住傅瑶的身子,喃喃说道:“朕听闻…婉怡今日动怒,给皇后宫中的碧苓掌了嘴。当时你也在,给朕说说。”
傅瑶淡淡一笑,毫不在意着说道:“碧苓冒犯安平公主,难怪姐姐生气。”
傅歆亦笑:“哦?婉怡平素最是善良温和,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