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先吃吧,我不饿。”
“你可别嫌弃它黑黢黢的不好看,吃着可香了。”
莫非自顾自将鸡蛋的壳剥了开来,吹了吹热气,趁我不备塞进了我的嘴里,哈哈大笑着:“好吃吧,我就说好吃。”
莫非口中好吃的鸡蛋,我倒没尝出有几分滋味,只是和着淡淡的木炭味,味同嚼蜡地咽了下去,依旧点了点头应和道:“很香,很好吃。”
“我也尝一个。”
篝火里的鸡蛋一个一个裂了开来,莫非一口就吞下了半个鸡蛋,眯着眼睛很是陶醉的模样:“说实话,我觉得神仙样样好,可就是唯独一样不咋地,你说世上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他却非要你辟谷,饿肚子,那多难受啊,又不是没有钱吃不起,就是瞎矫情。”
没有酒,莫非却红了脸颊像是醉了,神神道道地自言自语了老半天,竟是靠着石头睡了过去,我摇了摇她的肩膀见她没有反应,怕着了凉便回屋拿了件披肩盖在她身上,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六长老?”
六长老,也就是莫非的师傅,阴沉着脸没有搭理我,径自从我跟前走过将莫非摇醒,莫非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却在见到他师傅的脸时,一个激灵跪在了地上:“师傅,你怎么在这儿?”
说着看了一眼身旁一地的鸡蛋壳,赶忙惊恐地挥着手说道:
“师傅,这些鸡蛋是我拿给屠弥姐姐的,师傅您让我辟谷的事我一点儿都没敢忘!”
“跟我回去,面壁一个月,不得踏出院子半步。”
“师傅——”
见莫非憋着嘴巴委屈模样,我忍不住出声为她求情:
“六长老,莫非她并没有违背您的命令,她——”
“屠弥姑娘,原本并不应该由我同你来说这话,你如果真心为了尊主着想,便应该离开他。”
六长老的话说得铿锵有力,然依旧被山间猎猎的寒风吹散消失了踪迹。我看着莫非犹如小鸡一般被六长老拎着走出了我的视线,直到两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昆仑山上难得有一个说得上话的人,只可惜如今看来,这个唯一的知音,恐怕也要没有了。
莫非与六长老离去后,篝火也已经燃烧地差不多,只剩下了一缕幽幽的火光在苟延残喘着,我又拾了一些干柴枝将火重新烧了起来,夜已经过了大半,昆仑山上却起了风,还夹带着零零星星的几点雪花,原本以为能够支撑到第二日清晨的火堆,也终是被雪花给浇灭了,我站起身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双腿,却见到了本应在床上养伤的陆离。
“我有话和你说。”
“进屋吧。”
望着陆离依旧有些惨白的脸,我点头应下,转身缓缓走进屋子。
“你要说什么?”
“听说,在你被墨卿掳走的那一日,你是要与韶闫成亲?”
“对。”
“屠弥,韶闫是昆仑的尊主。”
“你也同那些长老一样吗?”
“什么?”
我沉思了一下,说道:“陆离,你当初,是为何要离开昆仑?”
“这有什么关系。”
“你让我猜一猜,那场大战,你立了大功,却招来了妒忌,你不愿意面对这些明枪暗箭,思虑再三,你最终还是决定自己离开,以远离这些纷纷扰扰,我猜得对吗?”
“不对。”
听闻陆离的回答,我禁不住笑了起来:“墨卿有一句话说得挺对,想不到你竟是这么看重昆仑山。”
“屠弥,我的情况与你不一样,我可以离开昆仑,可是韶闫不可以,他是昆仑的尊主,身上承载着昆仑的兴衰,一旦昆仑乱了,三界都会乱的。”
“我何时要将这昆仑搅乱?”
“韶闫不能娶你。”
风突然吹开了窗户,夹带着雪花飘进了屋里,落在了我身上,我低着头瞧地上的青瓦砖,只听陆离继续说道:
“我知道韶闫并没有完全治好你,你的魂魄与你的躯体无法很好地契合,你并没有真的活过来,你的身体若是没有了灵石,就会一天天地腐烂。可是屠弥,你知不知道灵石对于昆仑山而言意味着什么?没有灵石的昆仑山,就没有办法结出强大的结界来阻挡那些不怀好意的外来人,伴随着你一天天消耗灵石的灵力,韶闫的灵力也会渐渐流逝。”
“你说韶闫会怎样?”
“韶闫是天生的神,命运与灵石相连,一旦灵石的灵力耗尽,变会祸及韶闫。”
难道就是因为这样,韶闫才会被困在了墨卿的阵法当中脱不了身。
“我该怎么做?”
我该怎么做,才可以不伤害韶闫?
“离开他吧,你死不了,转不了世,可是没有灵石身体会腐烂,韶闫一定会阻止,只有你离开他,才是最好的办法。”
“我可以治好的,韶闫同我说过,鲛族有灵药可以治好我的病。”
“这只是传闻,谁都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鲛族,也不知道那种灵药是否真的可以治好你的病,现如今韶闫受了伤也没有办法去找药,你戴着灵石只会一天天地消耗灵力,韶闫根本就好不起来!”
心突然抽痛了一下,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存在,却会成为了拖累韶闫的累赘。
窗外的风开始刮得更加凌冽,呼啸着仿佛要将这间茅草屋都给连带卷走才肯甘心。
我望了望那一日放在梳妆台上还未来得及戴上的凤冠霞帔,上面的珠翠依旧炫彩靓丽,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