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能力将它完好如初,因为赵荼蘼已经被困住,除非芷安自己离开,谁也再救不了你。”
闻言,手中的碎片无力得滑落……我最痛恨的,最努力逃离的,却终究还是避免不了被人操控的命运吗?
“芷安,你听我的,从屠弥的身体里出来。”
孟项之突然走过来拉起我的手,盯着我的眼睛看,我能感受到心口无端地刺痛了一下。
“不可以,没有了锁魂灯,你会真的灰飞烟灭的!”
“十七年前我就已经魂飞魄散了,何苦再连累一个无辜的性命。”
锁魂灯吸取了无数的魂魄,它曾是仙家之物,后又堕入魔道,与芷安的灵魂很是契合,若是以锁魂灯作为容器重塑芷安的魂魄铸成肉身,芷安同样能够回来,可是孟项之却会成为锁魂灯的养料而一并被溶解在里面。
从墨卿第一次得到锁魂灯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可是他还是决定用锁魂灯来锁住孟项之的残魂,选择了一条更为曲折的方法令芷安的魂魄重塑。这么些年都从未改变过心意,我知道此时此刻,即便是孟项之再如何反对,我也是在劫难逃了。
“墨卿,我知道自己已是在劫难逃,临死前,你能解开我心中的一些疑惑吗?”
我从未叫过墨卿的名字,一直以公子相称,水榭中短短的几个月,我过得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从来都只给人一副战战兢兢的胆小模样。他瞧了瞧我,许是诧异从未见过我这幅模样,倒也点了点头算是允诺了。
“在芷安进入我的身体之前,我就已经死了吗?”
“你死在妓院,然后才被老鸨叫人送到了乱葬岗。”
“芷安进入我身体的时候,云月也在对吗?”
“云月是芷安生前贴身伺候的侍女,正是由她将芷安带到了乱葬岗,选择了你,并不是有意,因为需要一具无主的尸身才能够避免后边不必要的麻烦,只是机缘巧合。”
因为无主,所以选择了我吗?
闻言,我点了点头道:“我能提一个请求吗?”
“什么?”
“能不能将我的魂魄打散?我不想生生世世都被困在黑暗当中,连盼头都没有,倒不如魂飞魄散,得个自在。”
墨卿沉默了一刻,颔首算是答应了。
我闭上了眼,从未想过这一生,便是为人的最后一世。早知如此,当初便答应嫁给韶闫好了,做了一回昆仑山的尊主夫人,也算是不枉为人一世。
孟项之从方才便已经被墨卿施法困在了锁魂灯里无法显形,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墨卿,无人能够救我,墨卿施了术法,将我的魂魄困在了身体里,再也不能动弹半分,身体失去了力量支撑倒在了地上,我能够感受到芷安藏在我身体里的灵魂力量越来越大,白色的光芒迅速地汇聚在我身上,这是灵力在不断地聚集,墨卿是在让芷安的神识醒过来。
“住手!”
我被困在黑暗当中,什么都看不见,竟还恍恍惚惚地听见了韶闫的声音。是因为临死前的想念吗?如此看来,我竟然还真的对韶闫动了一两分情,只可惜发现得太晚了,来不及告诉韶闫我也是喜欢他的,我就这么死了,真是难为他要暗自神伤一段时间了。
他应该会为我难过吧?
“项之不要!”
是芷安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是好不容易被墨卿汇聚起来的灵力开始四处溃散,身体中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力量顿然离开,一下子就好似空了下来。
“回来!”
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受到分外嘈杂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发出了灼热的温度,好似要将所有东西都焚毁了的样子。成功了吗?墨卿已经成功融合了芷安的魂魄吗?可是我怎么还有思想,他不是已经答应了我要将我的魂魄打散吗?
我究竟……死了吗?
昆仑山上有一种花,长着红颜色的花瓣,没有叶子。
它的花期很长,谢了一批,下一批便迫不及待地紧跟着盛开,浓烈的香味仿佛是要令人沉醉。有一处却与梅花的习性很相似,一点也不怕冷,越是雪下得深的地方,它开得越是旺盛。
昆仑山上有一种方子,以此花作为引子,可以制作出上好的沉香,做出的沉香没有了那种浓郁的香味,一柱可燃一宿,睡眠再不好的人,闻之,便可以安然地睡到第二日晨起,一年来,我便是全借着它才能入睡。
两年来,我在昆仑呆了整整两年。头一年像死人一般什么也不知道,后一年虽然被救过来了,却是与死人无异,活死人一样活着却很痛苦。
那一日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已经全部都记不得了,只是韶闫这样告诉我:
墨卿施法到了一半,孟项之不愿意芷安再害无辜之人,便让锁魂灯吞噬了自己的残魂,芷安寄身在我身上的一半灵魂为救回孟项之冲进了锁魂灯,也被一同吞噬了进去。魂魄失了一半,墨卿的术法也被迫中止,当时韶闫也已经赶了过来,墨卿再想要带着我和锁魂灯离开昆仑显然已经是不可能,墨卿便索性也进入了锁魂灯,与芷安的另一半魂魄熔炼成了一个完整独立的灵魂,以锁魂灯塑造了肉身。没有想到的是,这中间却发生了变数,融合的过程当中掺进了其他的魂魄,形成的魂魄既有芷安的记忆,也有孟项之的记忆,还有旁人的记忆,所以最后塑成的完整魂魄却谁也不是,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个体,非人非魔非仙,是独立于三界之外的存在。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