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莉亚闭眸,以消缓刺痛感。
她不想知道,最后麦娟是自尽,还是他人将她裁决。
离开了,一个个离开了,是死是活有何区别?她也该离开,这样的仓促,这样的怀念遗憾吗?无端的疾病,无端的注目,无端的恶意,无端的敌视,原本这个世界早就对自己发出警示,已不能容她了吗?连看惯世事的迪索亚都断然坦言,这个世界已针对于她,不再愿宽恕她得到安生,她又有何重要的理由,继续死缠留下?原来命运早已注定,她逃不过,躲不过,只能顺应,也免不去苦难。
“姑姑……”小手握住她的,令人暖心的质感与温度。他还不懂为何有这般愁苦哀怨,只是单纯不想看见美丽的姑姑蹙额不展。看父王的样子似乎还没认同这位姑姑,但他的心已经偏向了新认的姑姑,任父王怎么说都好,他都要护着她,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
“夜儿,我想,不用等到后天了。”沉默一会儿,西莉亚忽然道。
她没有去理会那对夫妇是否还跪在那里,已经说明了呀,他们不要她了,尊她为“天界之女”——呵,这是她依赖了十余年的桫覼遆拉呀!竟然这样无力,衰败,已经不能算作世家之列了,也难怪如此卑微……可又能如何呢?即使悲伤着,又能做什么呢?
“姑姑的意思是?”
“我愿意离开,跟你们回天界。毕竟,你们说,那里是我真正的家。”西莉亚转过身,腰倚着墙,面容神情半掩于背光阴影,看不真切,轮廓却是极美,“我其实,是个极为恋家的人吧,一切眷恋的情感,都由家而生。时隔多年,我也该,去看看我那真正的家了,那里有你,有那位陛下,还有很多别的人,不会难过孤独。”
……
青氏长老青长钧伏地而拜,叩见这位年轻的新任天界之王:“人界青氏,叩见天界陌王。不知陛下前来,有何缘故?”
陌王捻手而立,风度清雅淡泊,即使有意收敛,也压制不住帝王宏大威压。
好在青氏不是徒有虚名,被削减后的威压竟能硬生生地受住,只是老脸显得几分吃力,但仍是抿唇不发一声。
陌王赞许地垂首,让其免礼,表述来意:“青氏乃人界不可或缺的尊族,历代我天界之主都乐于交结友好。若不是有族人触犯我天界戒律,本王也不会冒着结怨之险来找长钧长老,所以还请长老细查族人,严加管制,以保我天界与人界友好不失。”
青长钧沉吟片刻,知道有何差错,便命人速去准备,唤来犯错而逍遥在外的族人。
不一会儿将人带到,青长钧痛心不已,命令此人长跪不得起,厉声而问:“逆子,你可知你做了什么?!”
青雅皓眼镜未摘,还是在同学身边的模样,虽然忽然被唤来有些懵懂,但还是顺从而跪,显得文弱不堪,面有迷茫,语气恭敬至极:“父亲大人,孩儿,孩儿铲除了藏在人类中的异族。”若是寻常事情,父亲是绝不会过问的。
“异族?呵,”青雅皓的父亲、青氏长老青长钧怒极反笑,笑声令人不寒而战,更为惶恐,“那个险些被你杀害的异族少女,乃是尊贵无比的天界公主!你是有何等的胆子,敢在没有请示有资质的族人前就擅自行动,不禁屡次刻意加害公主,甚至不惜违背祖训,与污浊之物勾结,妄想残害天界长公主与王子,实在大罪。现在天界陛下都来向我青氏问罪了,我既是你父亲,又身为青氏一族长老,代表青氏颜面,你的所作所为,叫为父老脸往哪儿放呐!”
一顿厉声呵斥,叫青雅皓有些怔忪,又很快抓住一个细节,低语起来:“天界公主?怎么可能,分明只是……”
“你还有什么好申辩的?看来,你是承认这些罪状了,为父也没冤枉你。”青长钧怒到了极点,倒看起来稳住了情绪,躬身向陌王道:“陛下,都是我管教不严,才纵容着逆子做出此等令人神共愤之事。陛下放心,我既察觉,定不宽饶,亲儿子又如何,终是抵不过罪状之大。我一定,还陛下与公主、王子一个交代,好生处治这逆子!”
陌王淡淡颔首,仍停在原地。青长钧知道他是要亲眼见自己执刑,便也干脆,定定地再往儿子一眼,随即硬下心肠,手段狠厉,毁掉一身巫卜灵异之力,挑断手筋,从此乃是废人,生不如死。
陌王漠然看着,又与青氏长老客套几句,便就此告辞。
一位失落在外的长公主或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室尊威,实不可辱。他定将向所有欺侮过他天界公主之人讨伐,以护威严之名。
整治完这些小角色,陌王忽然止住身形,定眸看向面前之人。
此人容貌昳丽,令人眼见难忘,又以其令人闻风丧胆的手段而威风八面,不敢来犯,成为霸主已有多年。
单看服饰,此人已大约清楚陌王身份,当即叩首跪地,像全然忘却自己身份威名,竟然甘愿俯首称臣,无限卑微:“尊贵的陛下,雷惶恐,不知陛下大驾光临,未能设宴以迎,实在罪过。”
陌王倒不愿与他客套,并未令其起身,逼身严立,开语:“你有今日,全仰仗我先王恩典,赐你超于凡人之力,本意你我心知。可近日你却强掳二八女子,加辱其身心,其心可诛。现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