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叫你小桐吗?”她反问。
“为什么要用小?”
“因为你是个小屁孩呀。”
“那我也叫你小秀。”
“不行,小秀太难听了。”
“那你得叫我桐桐。”
“不干,你咬我啊?”
“秀秀,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我突然说。
“什么事?”钟灵秀眨了眨眼。
“你可以永远带着这个蝴蝶结发卡吗?”
“为什么?”
“因为我怕我找不到你。”
那之后,我开始上学了。
我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秘密埋在心底,全力融入到普通生活中。
虽然我看不见他们的样子,但我可以记住他们的声音,记住他们的特征,就像秀秀的蝴蝶结发卡。
在这个没有人的世界,我努力装出一副有人的样子。
在秀秀的陪伴下,整个小学我过得很不错。
小学毕业的时候我送给了她一幅油画,画中是一个全身泥巴的小女孩。
“我走了,要去美国了。”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钟灵秀说。
我看着她,抿了抿嘴唇,不说话。
“我把这个留给你吧。”钟灵秀摘下头上的蝴蝶结发卡。
“不要,等你下次回来的时候,我希望还能见到它。”这是我与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
那一天,我遇见了生命中最有意义的东西。
在一个漫画店的门口,隔着厚厚的玻璃窗,我看到了漫画封面上灵动的人物。
从来没有想过,人类还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描绘出来。可以不写实,可以很抽象,但其中的灵韵却是无法掩盖。
情不自禁的,我打开了一本漫画书,从此就再也没有放下。
我觉得漫画是一种恩赐,是上天给我这个看不到人类的怪胎的,一种恩赐。通过漫画,我可以看见人,我可以把情感寄托到它上面。
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碰过油画。我对那些山山水水,已经失去了兴趣。
从那天起,我开始画漫画,虽然没有一个人看好。
妈妈劝我,那位叔叔劝我,一刊报纸用大大的惊叹号报道了我就此封笔的消息,那年是2010年,我14岁。
一位评论家评论我说,“把绝无仅有的天赋浪费在了供人消遣和娱乐的玩具上,这是中国艺术界的损失。我们及时的发现了梵高,他却要吞枪自杀。”
与油画比起来,漫画是多么的苍白和肤浅。这是除我之外几乎所有人的观念。
那段时间,我出门的时候,甚至有人把我最喜欢的漫画书砸到我的头上。
我开始用厚厚的衣服把自己包裹起来,不管是在夏天还是在冬天。
我习惯了戴手套,这样可以让我找到我的手。不至于在吃饭的时候,画画的时候手忙脚乱。
我习惯了戴眼镜,这样可以让我找到我的脸。不至于像个无头骑士似的到处乱跑。
当我把全身装备完全,然后站到镜子前,我猛然一震,原来这才是我真正的形态。
手套、眼镜、鞋子,帮我勾勒出了身体的轮廓,让我真正感觉自己像个人了。
画漫画的路很苦,因为漫画不是一张静止的景物图,是无数张画面的联合体。漫画不仅有画,还必须有剧情,没有剧情的漫画,就失去了灵魂。
我收到了无数封退稿信,退稿信的内容只有一句话:您的画风非常完美,但是剧情不够丰富。
我迷茫了,不知道以后该走向哪里。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骑自行车把我撞倒的女孩……
☆、被浪费的天赋
浴室里,衣带半解的顾忆桐和全身□□的方唯静静地站着,她还没从顾忆桐透露的消息中回过神来。
一阵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尴尬的场面,方唯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
虽然顾忆桐看不见自己,但是以放空的姿态面对着他果然很别扭。
吱呀一声,厕所的门开了。开门的一刹那方唯刚把内裤穿上,门口是拿着顾忆桐换洗内衣的张心蓝。
“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张心蓝脸上的表情很微妙,迅速把内衣放到门口的洗衣机上,然后捂着嘴偷笑着关上门。
方唯的脸砰的一声红了。
铃声还在继续。方唯穿好衣服后接了电话,是大学舍友赵芸芸打来的。
“方唯,你现在在哪儿啊?我们听说你被宿管阿姨关到门外了,都很担心你。”赵芸芸说。
“你们别担心,我找到了住的地方。”方唯说。
“要没什么事,我就先洗澡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顾忆桐自顾自的脱了衣服,然后泡到了浴缸中。
“男人,是男人的声音!好你个小浪蹄子,原来是出去偷汉子了。”方唯的另一个舍友,王珊瑚突然大声叫。
“你们别误会,只是普通朋友,在校园里见到了,他见我没地方住就收留了我。”方唯尽力的解释。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方唯同志,你觉得你的解释有任何说服力吗?”方唯的最后一个舍友周青橙用审犯人的口气说。
“我听到了入水的声音,他们在洗鸳鸯浴!!!”王珊瑚兴奋地尖叫。
眼看越描越黑了,方唯赶紧跑出了厕所把门关上。
“方唯同志,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向组织汇报,组织对你很失望啊。”周青橙说。
“我招了,我全招了还不行吗?”方唯哭笑不得地说。
清了清嗓子,方唯说,“我在校园里正发愁的时候,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