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二人,难道还能有别人吗?他们自己也承认了啊!”
“方才冒氏所言,作证他们二人并未有事前合谋的机会。”
“那、那便是他们临时起意。”
“你状告二人,然而他们只承认独自杀了人,也就是说,如果你状告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此案都可顺利了结。”
全氏激动大喊:“大人是要我放过其中一个凶嫌吗!真是岂有此理!破案乃是你们衙门的事,难道要我一个深宅妇人来找出谁在说谎包庇吗!”
佟必冷静道:“所以你是不改诉状了吗?”
冒婆插嘴:“不改!少夫人我们不改!”
全氏依言道:“不改!”
佟必道:“好,既然两个凶嫌中有一人撒谎、蓄意包庇真凶,那么上刑!”
门吏喊:“上刑!”
八个衙役进来,四人拿住宗长吟,将他按在长凳上,挥棍杖背;另四人扶起秀秀绑在椅子上,用竹条鞭腿。堂中顿时回荡着二人的痛呼声。
估算着刑数,佟必喊:“停!”
衙役们即刻住手。
“宗长吟,你可改供词?”
宗长吟冷汗涔涔,背上鲜红一片,咬牙道:“不改。杀人乃我一人所为,不干秀秀的事。”
“秀秀,你可改供词?”
秀秀浑身颤抖,小腿红紫肿大,仍只摇头:“不改……”
佟必问:“全氏,你可改诉状?”
全氏亲见酷刑,脸色苍白,强自镇定道:“不改。”
佟必冷声道:“再刑。”
衙役们又向宗长吟和秀秀用刑,痛喊声再次响起。
“啊啊啊!”秀秀尖声厉喊,“公子改吧!”
宗长吟双眼通红,固执大喊:“死都不改!”
慕远志听着心惊肉跳,仿佛打在自己身上一般,不禁愤愤踏前一步,立即被身后的阿苏扯住。
阿苏冲他摇摇头,轻声提醒:“这是公堂之上。”
慕远志只得悄悄退回,他转头看向高坐台阶上的展越,只见展越此时愣愣直视前方,似乎看不见也听不见,唯有额上青筋显露出心中痛苦。
佟必又喊停。
“宗长吟,你可改供词?”
宗长吟背上已被打得皮开肉绽,依然道:“不改。”
“秀秀,你可改供词?”
秀秀腿上也是血肉模糊,声音虚弱:“不改……”
佟必又问全氏,全氏闭着眼睛也答不改。
于是佟必仍喊:“再刑!”
这次宗长吟被打得昏了过去,佟必叫人泼醒他。
“宗长吟,你可改供词?”
宗长吟气若游丝:“不改……”
“秀秀,你可改供词?”
秀秀痛得满脸是泪、说不出话来,只是微微摇头,表示不改。
佟必最后看向全氏,全氏全身发抖,捂着脸不说话。
见全氏有所犹疑,冒婆焦急大喊:“少夫人不能改啊!”
全氏颤声道:“再打人就死了……”
冒婆恨恨瞪着宗长吟和秀秀二人:“打死这对奸夫淫、妇!”
佟必问:“全氏,你真的不改吗?”
全氏猛地一摇头,别过头去。
佟必看看身侧的明彦,明彦摇摇头,佟必又看看展越,展越也摇了下头表示没有异议。
佟必道:“刑讯完毕,嫌犯顽固不变。既然如此,根据我大齐律令,供词矛盾之处视为无效。本官宣判,宗长吟和秀秀中必有一人犯下凶案,也必有庇,现不论真凶是谁,二人同罪论处。念及死者高桧暴行在前,秀秀或为自保,宗长吟或为救人,事出有因、酌情减罪,判二人同罪同罚、劳刑五十年。”
全氏浑身一颤,继而似乎舒了口气,瘫坐在地。
然而冒婆不甘大叫:“杀人怎能不偿命!不公平、不公平!”
佟必道:“高桧生前难道未对秀秀施以暴行?”
冒婆叫道:“没有!”
“为何秀秀自首时浑身是伤?”
“是他们自编自演!”
“你方才不是说当晚二人要打起来?”
“只是吵嘴,没有动手!”
“那匕首不是高桧的?”
冒婆噎了下,仍固执道:“就算我们少爷亮出匕首,那也是被这对奸夫淫、妇气的!那也是他们有错在先!大人您去打听,哪个不夸我们少爷的好?”
佟必不欲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冒婆子,当堂伪证者皆有刑罚!”
冒婆身体抖了抖,嗫嚅道:“你们官官相护、以权谋私……”
佟必猛地瞪眼大喝:“本官敬你一把年纪,不追究你这诛心乱语,你若肯受五十大板,本官就采纳你的证言!”
冒婆惊惧捂嘴,不敢再出声了。
佟必果断下令:“宣判词,结案!”
书佐立即将文书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