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他却是个阳奉阴违的,口上答应得好好的,转过头来照样是美人在怀,惬意得很嘛。
晴方,晴好跟在辛回身后,见辛回突然停下了脚步,便往前望去,自然也看到了站在前面的二人。听见季献叫那女子“潋滟”,辛回便知道她就是季献的那个小青梅了,可是晴好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此时因为季献的红杏出墙朝三暮四而满脸愤懑,却又转头小心翼翼地看着辛回。
辛回不过恼了那么一小会儿,便已经整理好情绪了,她理了理衣裙,扶了扶头上的朱钗,便昂首挺胸大步往他们二人所在的方向走去了。
因季献是背对着二楼的楼梯口的,沈潋滟却是瞧见了,一肤光胜雪、明睐皓齿的锦裙姑娘正朝着他们二人走来,然后便见那姑娘停在二人旁边,眼皮一抬,嗓音凉凉地说道,
“哟,这不是季大人么?我说怎么几日见不到人,原来是幽会佳人来了。”
季献听到声音才转过头来,便见辛回一张白净的小脸上挂着满满的嘲讽,他原本想要行个礼,但见周围人多眼杂,以免暴露了清晏公主的身份,便只是颔首示意了一下。
辛回这才瞧见他们二人身旁还蹲着一店小二,此时正在收拾打翻在地上的菜肴,站起身来,还在不停同季献他们二人赔罪,
“怪小的冒失,小的该死,冲撞了爷和夫人,幸好没伤着尊夫人,今日两位的单便全免了,给二位陪个不是,还请宽宥则个。”
见店小二误会了,沈潋滟低头娇羞不语,季献皱了皱眉,刚想要出口解释,便听见旁边略带了薄怒的声音响起,
“什么夫人!没见人家姑娘还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小姐么?不长眼的东西!”
那店小二又被辛回的话吓着了,接着诚惶诚恐地谢罪,辛回摆了摆手,将那店小二赶下楼去了。然后这才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小鸟依人躲在季献身后的女子来。
双眉修长,面上虽薄施粉黛,却是脸如白玉,面若桃花,一身雪白衫裙柔柔弱弱站在那里,端得是楚楚动人,翩翩婀娜。此时正双眸含水,委委屈屈地瞧着季献。
辛回撇了撇嘴,姿色也不过一般尔尔嘛,不过是胜在楚楚娇弱罢了。
季献见辛回正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沈潋滟,便想起了她多次嘱咐过自己远离挑花的话来,怪不得一上来便这么大的火气,他心里不觉好笑,牵动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来。他敛了敛心绪,对辛回拱手道,
“不想这般巧又遇姑娘,今日出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辛回在心里不优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道,可不是天大的要紧事,若此番老娘不出来,只怕你又要掉进悲剧人生的深渊了,今后还会屁颠屁颠地跑去做别人家儿子的便宜老爹了你知不知道。想到此处,原本缓和了几分的神色又倏而凝了起来,凉凉地看了二人一眼,缓缓说了句,
“没什么事,还不许我出门来玩耍了?不过相遇便是缘分,不若今日便由我做东,请二位尝一尝这悠然居的招牌菜?”
沈潋滟轻轻揪了揪季献的袖子,轻蹙眉头眼波微转的瞧着季献,眼中有几分乞求,季献看着沈潋滟叹了口气,转而对辛回拱手道,
“那便多谢姑娘了。”
辛回见沈潋滟神色僵硬起来,便双手背在身后甜甜一笑道,
“客气甚么,反而外道了不是,叫我阿晏就成。”
季献一句“微臣不敢”差点儿脱口而出,抬头见辛回已经朝雅间走去,复又回过头对他招了招手道,
“快过来呀,在这边。”
辛回和悠然居的掌柜才是混熟了的,进了雅间不过小半盏茶的功夫,菜便已经上桌了。
辛回许久没来,确实有些馋悠然居的八宝鸭和葱炙羊肉,客套了一两句便拿起筷子老实不客气地吃了起来。晴好见沈潋滟温柔优雅坐在一旁,再看看自家公主,只觉得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挫败感。
季献没想到辛回真的只是来吃饭的,便也拿起筷子,而沈潋滟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也不怎么动快,辛回此时没有功夫理旁人的小心思,毕竟完成任务后便要离开这个世界,好吃的是吃一顿少一顿了,况且只有待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棒打鸳鸯不是?
三人正场面干干的用饭,突然便听见外间一阵吵闹,辛回正在同那鸭翅膀做斗争时,倏地听见哐当的一声,自己这雅间的门被踹开了。
三人具是一惊,而在看到来人后,沈潋滟脸色猝然惨白起来,季献眸色也几经转变,只有辛回看了来人一眼,继续淡定地将那个鸭翅膀啃完了。
这来的人,正好三人都认识,正是沈潋滟如今的未婚夫宋鞅,也便是那日在杏花巷,恰被辛回撞见找季献麻烦的鹰嘴鹞目的男子,辛回姑且在心里唤他鹰嘴兄。
辛回吃完,擦了擦手,凑到季献耳畔自以为很小声地道,
“他定是来找你麻烦的。”
耳侧的姑娘凑得太近,季献甚至感受到了她说话时口中带出的温热,闻到了女子的发香,他略微不自在,几不可见地往一旁微微侧了侧,避开那股香气。
沈潋滟低垂着头不言不语,然后便见宋鞅几个阔步向前,走到沈潋滟的身侧,一把抓住沈潋滟的手腕将她强行拉了起来,怒极反笑道,
“好你个沈潋滟,你才同我定亲几日,便想着要红杏出墙了么?当初说的好听,陪我上京赶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还惦记着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