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
她一出生便知道自己是条花鲢鱼,胖头鱼什么的虽然普通,可她已经习惯了。
鸿珠神女更是一口一个姑母,嚷嚷着当神女当累了,终于可以还给她了。可眼下阿涟已为人妇,哪里好抛头露面,再说她既然选择继续过现在的生活,那断断不会当什么北海神女。
鸿珠神女就说:“咱们北海龙族崇尚母系,你同姑父领了婚书是不假,可依着昔日的要求,姑父该入赘咱们北海,当倒插门女婿才成。”
阿涟睁大了眼睛——让上神倒插门,这怎么可能?
鸿珠神女继续道:“咱们北海的规矩一贯如此,当初你同姑父定亲的时候,青鸾夫人便答应了这个要求,很是乐意上神入赘北海的。”
阿涟觉得,这的确是青鸾夫人的做事风格。
鸿珠神女又喃喃道:“未曾想,你和姑父兜兜转转,还是在一起了。”
阿涟顿了顿,虽说她放弃恢复龙身,可同样也没了幼时的记忆,一时倒是好奇,小时候她和上神的渊源。她问了鸿珠,奈何鸿珠也只知道一部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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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神君和青鸾夫人一致决定,要将阿涟同上神这场婚礼办得热闹浩大。阿涟呢,劝过几回,最后只好由着他俩的意思。
只是亲自动身去了一趟洞泽湖,去看看阿雱,顺道送喜帖。
待她到洞泽湖的时候,就看到湖水黑沉,湖面上漂浮着翻肚皮的死鱼,边上也布满了死鱼死蟹。
阿涟赶紧下水去找阿雱。
待她准备下水的时候,才听到身后一个声音。
她转身,见是阿雱,忙跑了过去。看着阿雱脸色苍白,看起来不似平时那般光鲜亮丽,才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阿雱忙道:“胖头鱼,你可别下水。自昨日起,喝过洞泽湖湖水的人,都忽然死了,一夜之间,也死了许多鱼虾……”她顿了顿,道,“我方才看到青鲲了,就将他埋葬了。”
那条谈吐风趣留海归来的青鱼,前段日子还和她相谈甚欢呢。阿涟的眼眶有些微微湿润,道:“怎么会这样呢?”
阿雱说:“我本想去找你的,可我也饮了一些水,虽然不像青鲲那般,可法力也耗损了大半。”
她俩说着,那湖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看着她道:“小涟,是你吗?你回来了。”
阿涟点点头,看着步子蹒跚的湖长,扶住他道:“您小心。”
湖长道:“你回来真是太好了,一定要让上神救救我们。”
这个便是湖长不说,阿涟也会想法子的。她跟着湖长和阿雱去了一处洞泽湖幸存鱼聚集的地方,看到大家伙儿聚在一起,一个个嘴唇干裂,有些显出了原形,鱼尾有些发黑,看起来情况非常不好。
阿雱也是。她显出原形的时候,阿涟就看她那张牙舞爪威风凛凛的钳子有些缺损,青色的壳上也有几道裂痕,还隐隐发黑。
阿涟替她抹了药,便领着她回了九重天。
九重天乃灵气聚集地,她将恢复原形的螃蟹小心翼翼的放入湖中,道:“阿雱,你在这里安心养伤。”
上神还没回来。
阿涟看完儿子,就去了一趟九霄阁。
田箩看到她,便眼眶红红的同她说,家里来信,说是塘中出事了,情况和洞泽湖差不多,幸运的是,田箩的父母和订了亲的表哥未婚夫,都还活着。
云俏也说:“东海那边也开始出现类似的情况了……”
东海可不比其他小湖小塘,若是连东海都蔓延了,那不知有多严重了。
云俏又问:“上神呢?”
阿涟道:“他一大早便出去了。”
萧枣也说:“小白也是。”
容临上神和萧白上神同是出去,想来此事二人已经知晓了,正在想法子解决。
阿涟又对白鲟说:“我刚才回洞泽湖,看到你家人了,你爹娘和弟弟妹妹都好好的,他们让我告诉你,叫你放心。”
白鲟翕了翕唇,轻轻道:“谢谢。”
在九霄阁待了一会儿,阿涟不放心儿子,便早早回去,顺道等上神。待天快黑了,才见上神归来。阿涟就在院子里等,看到他,就上前道:“上神,东海和洞泽湖那边……”
“……我都知道了。”容临认真道,“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阿涟点头嗯了一声,陪着他进去,才说:“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上神你能告诉我吗?”
容临见她蹙眉担心,便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有我在,都会没事的。”
当了爹爹的男人,便会不自觉的稳重起来,主动张开臂膀,将妻儿护在羽翼之下。
容临也不例外。
次日离开的时候,容临就说:“等事情解决了,我就风风光光把你娶进门。”
阿涟不是那种讲究排场的鱼,可这会儿想了想,便抬眼道:“那上神要早些回来,我和宝宝等着你。”
容临笑了笑,点头说好,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亲啄了一下,就匆匆离开了。
阿涟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厚厚的云层中,越来越远,她的心也越来越空。
之后的三日,阿涟一直等着上神回来。
萧枣也在飘渺殿,等着萧白。
两人作伴互相安慰,鼓励彼此。
十日后,两人还是没有回来。
又过了七八日,被污染的海水湖水渐渐恢复清澈,幸运躲过这一劫的海鲜河鲜争先恐后的跳入水中,欢快不已。
夜幕降临,阿涟独自站在院中,见有一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