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倒更像是他给大伙惹了个□□烦,而非立了个大功。
就这样回去藏到后宫里当缩头乌龟,等着皇兄与徐显炀他们辛苦筹谋帮自己收拾烂摊子,那也太憋屈了!自己堂堂一介亲王,怎能甘心做个惹祸的小孩子呢?总也得做点什么,好“将功补过”啊。
诚王边走边望着周围景致,脑中迅速分析京内京外的各方势力与形势,很快便有了一个计划浮上心头。
一行人中午时分在路过一处村镇的时候随便买了些吃食,午后继续赶路,于未时前后来到了北京城北德胜门外。
杨蓁感觉到车速慢了下来,又听见诚王他们似在议论着什么,就挑开车前的棉帘问:“出了何事?”
诚王行在她们侧前,朝前方点了一下下颌:“城门关了。”
杨蓁朝前方望去,果然远远地看见,城门已然关闭,外面拥着一堆想要进城的百姓。她吃了一惊:“难道说是宁守阳已经动手了?”
正文6四方动员
“换做我是他,会比这动手更早。”诚王浅笑道,手指轻松地把玩着缰绳,“纵使尚未公然反叛,至少想要控制几座城门,叫咱们不好轻易进入,又不是什么难事。”
杨蓁见他谈笑自若,而且也未阻拦他们一行继续缓慢前行,便问道:“王爷已然有了应对之策?”
诚王转眸来睃着她:“怎么,徐显炀没有交代你,万一回来时遇到变故,城门关闭,该如何应对?”
这人,总要抓住一切机会显摆他比徐大人高明!她出门时十分仓促,徐显炀只告诉她自己会谋划一切,让她放心,确实没来得及细说什么应对之策,而且最后还交代她“反正有诚王那个鬼灵精在那儿,真出了什么岔子,叫他想办法就是”。
杨蓁是不耐烦诚王这副嘴脸,可不管怎样,他有办法总还是好事。
“既然王爷有了对策,我们都听您的吩咐就是。”她说完就缩身回到车里。
杨婶凑上前小声问她:“这位小哥,不是徐大人的下属吧?”
听到诚王直呼徐显炀之名,杨婶终于怀疑起“王爷”不是王姓小爷的意思了。
未等杨蓁回答,又听见诚王带着笑意的声音自外传来:“你先别忙着撂手儿啊,我这应对之策,还要请你倾力配合才行呢!”
杨蓁听得不解:难不成要我去叫开城门?我叫门人家就会开?
其实北京城因为最重防务的重城,出现特殊情况关闭城门并不是多稀奇的事。
前一日诚王在保定府境内遇刺的消息传回京城,才半天工夫就被传出了许多种版本。有贴近事实的,说王爷出京遇见了盗匪被劫杀;有的则说是诚王遭遇绑票,是从京城被人绑到保定去的,三千营前去营救至今未果;更有甚者,说诚王有意谋反,勾结了盗匪,正准备攻下京城。
毕竟在百姓眼中藩王个个都有心造反,也就没人去想什么样的盗匪能有本事攻得下北京城了。
不管怎样,在这样京畿地区发生大批盗匪出没、又是人心惶惶的时候,闭门锁城是很正常的反应。不然的话,让那伙来历不明人数也不明的盗匪闯进城里来烧杀抢掠可怎办?这都是例行程序,并不与宁守阳是否公然动手造反直接相关。
而徐显炀既然明知杨蓁与诚王他们今日会返回,自然就为此做了准备,不可能真将媳妇全权交给诚王照看。
这时一队换防兵士手持红缨枪登上德胜门城楼,其中一个不着痕迹地沿着城墙朝西面走去,周遭无人认得出,他其实是穿着守城兵士铠甲的王庚——曾经安插王府的锦衣密探首领。
城墙上只有城楼附近的守卫比较严密,远离城楼的城墙上守卫就松散了许多,要每隔十几步远才站有一个兵士。王庚趁着换防、兵士走动频繁的机会,很自然地沿着城墙走开,其过程中已通过身旁的墙垛,远远望见了城外停在官道上的一辆马车。
那辆马车的制式并无特别之处,在京中可谓随处可见,但见乌黑的车顶一角涂着一块约两个巴掌那么大的红漆。看在寻常人眼里,那只是一块表面乌漆脱落的痕迹,只有明白内情的人才知道,那是特意做的记号,而且还是特意给居高临下的人看的记号。
远远看见那一点红,王庚就知道是自家的马车回来了。
城墙上的守卫兵士都是同样打扮,王庚一路仔细辨认,才寻到了自家同伴,凑上前去低声问道:“车已到了,人可派去了?”
那兵士站得纹丝不动,只动着嘴唇小声回答:“大人放心,人早已候在城外,一见车到就迎上去了。”
城外官道上,杨蓁与诚王刚说了几句话,就见到有两名寻常百姓打扮的男子从那堆等着进城的人群当中走出,朝他们快步过来。
诚王本还有些提防,等他们到了跟前,却看出了几分熟悉:“你们……从前也是我府上侍卫?”
那两人都笑着拱手:“小人钱云/鲁正,见过王爷,我等是奉了徐大人之命,在此恭候王爷与夫人的。”
诚王去看郭塘,郭塘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王爷所料不错,他们也是属下的同僚。”
诚王有些啼笑皆非,徐显炀这是打算把所有密探都由暗转明了么?倒像是破釜沉舟、日子不过了。不过这样也对,当此时候连指挥使大人回了城都要守密,自然不便动用锦衣卫的人手,密探忠实可靠,是个好选择。
钱云道:“请王爷与夫人随我等绕开城门,到僻静之处缀上城头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