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他答案:“自然是第一家还款的,和一次就还清了的两家最值得奖励,也适合做靶子。”
皇上问道:“那是哪两家?”
宁珊拎出户部的奏折指给他看:“第一家便是‘敕造荣国府’了,从前的一等奖军,如今兵部员外郎贾赦率先就去自家搬了库房。”皇上不就是想看他跟谁是一伙儿的么?就让他看,他举贤不避亲的第一个就给傻爹请赏。
“至于这第二家,也是贾员外郎说服的。便是他的母舅家,如今分成一门两侯的史家,三房老爷一笔款项就还清了,如此忠臣,急皇上之所急,又急天下之所急,可不该赏么?!”贾赦是宁珊特意抬出来的,但靖忠侯史鼎可不是他安排的,他只是没料到老纨绔的贾赦也还有两三至交肯卖他面子而已。
这两个人选大出新皇的意料,原本以为宁珊是要给他结党的同伴拉些好处,却没想到两个便宜落在他亲爹和表舅身上了。他若是认了贾赦,这史鼎还真就成了亲戚中的一份子。新皇不敢置信之余,也想不出来这两个人要怎么封赏才好。那史鼎都是侯爷了,难道还要升成国公不成?
宁珊也是服了这小气鬼皇上了,一个虚爵而已,一年才能出几两银子?人家咬着牙还了几十万,他还舍不得几千两?有些没好气的宁珊缩短了语句:“有爵的给个差事,没爵的给个爵位也就是了。至于爵位高低,差事大小,还不是在皇上一念之间么?只是用他们做两个例子,鼓励后面人还款罢了,又没让皇上一定重用他们。”这人还想同太上皇斗?太上皇就是老糊涂了也知道让马飞驰得先喂饱草料。如此空手套白狼的思维,大约去做土匪更合适一些。
皇上想了一会儿,似乎觉得几千换几十万还是划算的,便咬了咬牙,狠心给了重赏:“靖忠侯史鼎委任外省大员,择日就发了圣旨下去。至于贾赦么,”看了看低眉顺眼站在面前的宁珊,没瞧出什么颜色变化来,只觉得一个老纨绔也值得他这般重视,终于找到此人的短板了,一高兴就给了个大的:“贾家一门皆是为国尽忠的,本应封侯,只是太上皇么,大约有什么误会,如今只给了他应得的爵位吧。”说罢,怀揣着能给太上皇难堪的兴奋,令人拟旨,升贾赦为荣国候,只是只得他自己这一代,是不传下去的,可怜贾琏还以为自家爵位终于升了,却忘了自己已经顶了一个爵位了,这个便是能传下去的,也不会再给他了。
宁珊没想到傻爹一下子被推得这么高,反而有些愣住了。偏当今只记得贾赦顶了二十来年的一个“愚孝”的大帽子,以为他们是父子相承,宁珊也极孝顺贾赦,才狠心给了这么大的封赏,却不知道,他本来只是想让傻爹再当一回一等将军,好歹以后升官容易些,别白身入仕,也把个员外郎的位置坐上一二十年,让贾政有机会再嘲笑回去罢了。
替傻爹谢了恩回家,宁珊扯过书房里欣赏宝贝古玩的贾赦道:“择日回趟那府里,有仇报仇,有气出气。”傻爹都是侯爷了,还不赶紧以牙还牙回去,等什么时候?
贾赦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宁珊要升官:“好儿子,又要升官了?瞧为父给你宣扬去。”说罢,兴冲冲就命人收拾包袱备马,他要回去跟琏儿住几天,好好得瑟一回。
贾赦一直以来都是在宁珊家住的多,回荣国府的时候少,贾琏咋一接到父亲,还当是大哥嫌弃他了,扫地回来的。贾赦也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升爵,还是大儿子特意求得把圣旨发到荣国府里供他炫耀,因此面对贾史氏和二房一家子,依然有些底气不足。
“败光了家里的银子,也没捞到一丝好处,如今倒是有脸回家来。”这是贾史氏开门见山的嘲讽。宁珊升官的时候她气得差点儿又昏过去了,拿着他家的银子给自己升官,姓宁的小子要是站在她面前,她能当场一口唾上去。
没心思和他计较那银子原本也不是自家的,贾赦梗着脖子道:“如今我有官位,我儿子也有官位,还要多大的好处?忠君为国本是理所应当的,我虽然纨绔,也知道欠债要还,怎么老二好读书,又端方的人物,反而不懂这些?”跟贾史氏吵架没底气,奚落政老二还是很轻松的。长兄如父,打骂都得受着,要不是贾史氏着实偏心,而他这么多年都没人撑腰,他早一天三顿的打着贾政玩儿了。
贾史氏最看不得贾赦欺负贾政,当即就摔了茶碗:“你的孝悌都喂了狗了?我还没死呢。”当着她的面儿都敢如此欺负老二,以后还能有好儿?贾史氏越发痛恨把爵位给了贾琏的贾赦了,倘若二房得了爵位,宫里的贵人,家里的宝玉,还有什么可操心的?可恨那大房,二十年前让贾赦得了爵位,如今又给了贾琏,这个家里,越发没有二房站脚的地方了。或者说,她这个隔了辈的祖母越发没有话语权了。
替二房出头已经是贾史氏多年的习惯了,往往是想都不想先护着,然后再琢磨为什么要护着,一想起林家那笔被贾赦嚷嚷出去的浮财害得贾政丢了官,贾史氏更恨得牙痒痒了:“你不是跟着你的好儿子去过么?还回来做什么?他不要你了?”贾史氏想从宁珊下手,找点儿茬儿让他也摔一回跟头,省的贾赦整日仗着有这么个儿子跟二房耀武扬威。
贾赦听不得人说大儿子不好,当即就撂了脸子:“珊儿是我儿子,琏儿也是我儿子,我去哪家不是跟儿子住?倒是贾政,你们还打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