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城墨靠在墙边,一手抄兜,目光往卧室里看了看,眯了眯狭长的眸子。
白景炎一手拎着医药箱,一手拍了拍他的肩头,意味深长的道:“肖潇看起来情绪不太好,你也别太极端了。”
“我能对她如何极端?”
如果换做是别的女人,他可能早就将肖潇撵出去了,可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是肖潇。
他昨晚在撞见她和宋恒在一起后,极力克制着自己,若不是真的到了情绪和脾气的极限,他连强迫肖潇一根手指都不舍得。
肖潇既是他的底线,也是他的所有忍耐极限。
白景炎叹息一声,摸了摸鼻子,安慰着道:“看样子,肖潇想跟你闹离婚?你有没有什么措施?”
容城墨摁了摁眉骨,“什么都可以商量,唯独离婚,由不得她。”
等白景炎离开后,容城墨站在卧室门口许久,将身上的所有烟味全部散尽后,这才进来。
肖潇躺在床上,脸色泛着白,显得有些憔悴。
他幽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四目相对间,彼此缄默了半晌。
容城墨长腿迈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瞧着她,沉默许久后,只问了一句:“肚子还疼吗?”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柔软。
与昨晚发怒后的冷血、羞辱,完全不同。
肖潇摇摇头,“还好。”
“白景炎说你气血不足,这些日子,就在家好好躺着,安生点。”
他像是真的在关切她,可听在肖潇耳朵里,她却知道,不过是以关心她为名,将她圈禁在这栋别墅里。
容城墨对她的信任,在昨晚,全部化为乌有,亦或是在更早的时候,他派人跟踪她,拍下她和宋恒在一起的画面时,那个时候,他是不是对她已经失去所有信任了?
而她呢,对他的信任度,恐怕也早就消耗殆尽了。
经历过苏画、池好,还有后来宋舒离世的事情后,蹉跎了那么多,肖潇早已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了。
除了离婚,她想不到还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
容城墨淡淡点头,目光触及到她凉凉的目光,知道她现在根本不想见到他,便识趣的道:“好好休息。”
男人说完,转身沉默的合上门。
肖潇躺在床上,忽然开口唤了他一声,“阿墨。”
容城墨站在门口,忽然怔了怔身子,有多久,肖潇没这么喊过他的名字了?
自从发生池好那件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一直忽远忽近,后来又是宋舒,仿佛命运一直将他们越扯越远。
他们之间,像是有一层看不见的隔阂,离的远了,会不受控制的想念,离的近了,又会互相伤害。
容城墨舍不得伤害肖潇,就像是浑身长满刺,想要拥抱她,却将肖潇刺的浑身是血。
他像是拿着屠刀永远不能立地成佛的人,和肖潇之间永远隔着远远地鸿沟。
容城墨微微转身,俊脸微侧过来,淡声问道:“什么事?”
肖潇顿了下,语气有些吞吐,“哦我只是想问你,我我什么时候能出门?”
容城墨握着门把的修长手指,紧紧攥了攥,手背青筋凸起。
“先养病吧,你现在身体虚弱,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出门。”
肖潇咬唇,他到底还是不不信任她。
他是怕她背着他去见宋恒吗?
肖潇实在不想像个他的私人物件一样,没有思想,没有自由的被圈禁在这个空洞的别墅里,“你可以派人跟着我。”
肖潇有些颓然的坐在那里,目光里有一丝无助的盯着他。
可容城墨微微仰头,心里最后一道狠劲儿,“肖潇,别再逼我,这是我对你,最大的让步。”
肖潇紧紧揪着被子,她梗着脖子,冲容城墨吼去:“我什么时候逼过你?容城墨,从头到尾,都是你在逼我,现在你把我圈禁在这个别墅里,我哪里都不能去,我像个宠物一样,你高兴的时候就看看我,抱抱我,亲亲我,偶尔再陪你上个床!我和你那些陪你尚床的暖床女伴到底有什么区别?”
连暖床女伴都在陪他尚床后,还有权利拥有自由,可她什么都没有。
容城墨指节青白的捏着门把,他微微仰头,深深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他眸底是一道冷厉寒光,将所有温柔都收敛,他转头看着揪着被子跪坐在床上,红着双眼愤怒看着他的肖潇,清清淡淡的道:“如果你还没想清楚,直到想清楚为止,不准出这个门。”
“为什么!”
而回应她的,再也不是容城墨,而是那道关门声音。
接下来的日子里,容城墨派林嫂盯着肖潇吃白景炎送来的药,肖潇一天不落的按时吃掉,脸上的血色,的确好了许多,不像之前那么苍白憔悴。
只是,肖潇的心,却愈来愈抑郁了。
她几乎没有出过这间卧室里,容城墨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那天他说直到她想清楚为止,都不准再出这个门,就真的没再让肖潇出过这道门。
吃饭,睡觉,不管做任何事情,都有求必应,只是不给她踏出这个卧室半步罢了。
林嫂按时按点的将饭菜送过来,见肖潇一个人百无聊奈的坐在床上,翻着杂志。
“太太,该吃午餐了。”
肖潇根本不饿,早晨被逼着吃了一堆有营养的早餐,加上在这间卧室里憋屈着,不用运动不用做事,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哪怕是下午才吃午餐,也丝毫不会觉得有任何饥饿感。
肖潇声音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