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千里迢迢、隐姓埋名地到西京来向我学勘尸之术?」
「因为这是我俩共同的心愿,一抬眼望向窗外,尉迟珩喃喃说道,」希望
东京也有如同妳一般的仵作,这样一来,就再也不会有人蒙冤、有人脱罪,有
人受伤害……」
「那……彩云姑娘……」凤蝶衣低下头轻声问道。
「她是一个可造之材,」回眸望向凤蝶衣,尉迟珩的眼中出现一抹似水温
柔,「也是我的师妹,更将是我离开东京城后,继承我与映雪工作的最佳人选,
更何况,在妳完全不理会我之时,她早已和许允文成亲了,就算我要追求她也
没机会了。」
「什幺他、他们……」
「妳没看出来?」望着凤蝶衣可爱的傻样,尉迟珩轻笑出声,「当初小许
之所以特地调来西京,就是为了想在妳身旁学习勘尸之术,以便回东京后可以
帮助彩云,让彩云不要那样辛苦,而因为喜爱彩云,所以他也爱屋及鸟,对妳
这个女仵作照顾备至……」
听着尉迟珩的话,凤蝶衣的脸彻底红透,连抬都不敢抬起来了。
因为先前她还曾经猜测许允文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可人家根本只是因为
彩云才……
「妳……喜欢小许?」凝视凤蝶衣低垂着头一语不发的模样,尉迟珩的心
头突然一紧。
「不,当然不是,我喜欢的是你!」心中一急,凤蝶衣抬起头大喊,然后
在发现尉迟珩的眼眸笑得如春风一般时,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别开眼嗫嚅
说道,「对了,你说你要……离开东京?」
「是。」尉迟珩的回答没有一丝迟疑。
「为什幺?」凤蝶衣轻声问道。
「妳不知道?」深深凝视着凤蝶衣,尉迟珩瞇起眼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
「妳当真不知道?」
看着尉迟珩那异样的神情,凤蝶衣的心怦然一动,脸颊飞起红云,再不敢
望向他。「我为什幺要知道……」
「有妳这样一个丫头天天在我身旁晃,妳当我真能不心动吗?」长叹一口
气,尉迟珩低语,「为了能永远待在妳身旁,我除了留在西京之外还能如何?」
「那你……究竟是从什幺时候开始……」凤蝶衣脸红心跳地低声问道,「动
了心……」
「来西京的一年后,在每回我清点库房,总发现棺材数与进货数不符的时
候。」尉迟珩抬起头温柔地望着凤蝶衣。
「那跟这有什幺关系?」凤蝶衣完全不明白这事与尉迟附对她动心有什幺
关联性。
「当然有关系。」轻吻了一下凤蝶衣的右颊,尉迟府喃喃说道,「因为经
过我的查探后,我才发现,原来那些棺材全都是妳这个满口生意槛的老板大半
夜由仓库里偷运出去送给一些买不起倌木的贫苦人家……」
「那又没什幺……」低下头,凤蝶衣讷讷地说着,「人死为大……」
「是没什幺,」将凤蝶衣的脸轻轻抬起,尉迟珩无奈地叹息,「可却足够
让我对妳这丫头动了心。」
「可你……竟然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想及这几年的相思之苦,凤蝶
衣背过身去幽幽地说道。
「我能如何表现?」尉迟珩苦笑,「我总不能让妳知道,我对妳这个小了
我十二岁的丫头有非分之想,就算妳是我在这世上见过最美的女子,就算每回
站在妳身旁时我根本不敢望向妳,就怕自己把持不住,更别提……」
「更别提什幺?」
「更别提妳向来只要我取悦妳,从未表现过其他情感……」尉迟珩的语气
竟难得地出现一抹沧桑。
「那是因为……」猛地一回身,凤蝶衣望着尉迟珩低喊,「只有这样我才
可以让你看着我、抱着我……尽管你每回连望都不肯望我一眼,甚至当我们欢
爱之后……」
「那是因为我不敢,」尉迟珩又长叹一口气,「就怕一望妳,我便再也走
不了,更何况……」
「更何况什幺?」凤蝶衣轻轻问道,「告诉我……」
「更何况妳是这世上我最爱、也是第一个与我欢爱的女子……」尉迟珩低
下头去握紧了双拳,「当妳的身子是那样被我破了之时,我根本没办法原谅自
己……」
最爱、也是第一个与他欢爱的女子?
他竟也是……
「这就是为什幺,在每回取悦妳之时,我都必须全力克制住自己的情感,
就怕伤了妳,而这也是为什幺,在几个月见不着妳,最后终于将妳接至东京时,
我会控制不住地在车上便轻薄了妳……」
「我……」轻轻走近尉迟珩,凤蝶衣握住他微微颤抖的手,凝视着他的眼,
不想让他再那样自责,「你根本没认出我来,对不对?」
「认出妳来?」尉迟珩愣了愣。
「我便是八年前至你家中与映云姑娘谈论勘尸之术的……」
「那是个学问渊博的男孩儿啊!妳……是妳?」听到凤蝶衣的话,尉迟珩
简直不知该如何形容心中的惊讶,但半晌后,他笑了,笑得那样的开怀。
因为他的丫头竟在那幺多年前就知道他了!
「你没认出我来,可你一来西京,我便认出你了……」轻抚着尉迟珩的脸,
凤蝶衣羞怯地说道。
「为何?我们甚至没有打上照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