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唐家打来了几个电话,但都是唐欣父母想方设法的不断来求情,唐欣本人则是始终没有现身。
卫尽锋在电话里总是很客气,但态度又很坚决。
“这场官司的当事人是我弟弟。如果唐欣不亲自来道歉,取得我弟弟本人的谅解,我也没有权利可以自作主张替他撤诉。”
唐欣爸爸每次都在电话里再三承诺,唐欣一定会亲自登门致歉,但承诺过后,又总是没有下文。直到卫尽久拉着拖箱,和家人一起坐上了前往机场的专车,也始终未见到唐欣的人影。
明天这个时候,法院就要开庭公审了,但无需他亲自到场,自然有专业的律师为他处理所有程序。现在,他正手忙脚乱的着急给卫尽锋找塑料袋,免得卫尽锋吐在车上。
也不知道怎么搞得,卫尽锋以前从来不晕车,这回住了几天院,居然莫名其妙多了个晕车的毛病,上路之前又一点准备也没有,车子都开上高架了,他胃里才开始起反应,一阵一阵的想要吐。
晕车当然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弄得车里气味不大好闻。到了机场以后,卫君行的助理去服务台办理登机手续,顺便在便利店里买了晕车药回来。卫尽锋吃药后休息一会儿,身体的不适感也就渐渐消散了。
卫尽久帮他把矿泉水接过来,又递了一只拆开包装的面包给他:“你再点吃点东西吧。”
卫尽锋向后靠在椅背上,仰面闭眼对着天花板,抬起一只手扶住额头,拖着调子出声拒绝:“上了飞机再说吧,飞机餐都比这个好吃。”
卫尽久认真劝他:“上飞机还要好一会儿呢,你还是吃一点,不然胃里又要不舒服的。”
卫尽锋身体又向下滑了一截,瘫坐在椅子上不愿意动,两条腿向前伸了老长:“哎呀,很快的,也没多久。”
卫尽久生气了,强行拽下他的胳膊,把面包塞进他左手里:“不行!你必须吃!快点!”
卫尽锋捏大粪似的捏着面包,嫌弃之情溢于言表,探头看向隔壁座椅上的卫君行:“爸,你吃不吃面包?我不要吃。”
卫君行正在用手机处理邮件,抽空抬头瞄了他一眼,语气平淡:“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我来骂你吗?”
此言一出,卫尽锋撇了一下嘴,偃旗息鼓,认命的抬手将面包送到嘴边,干巴巴的咬了一口,同时嘴里还低声嘀咕:“到底是不是我亲爸,这么偏心。”
卫尽久扭头转向卫君行:“爸爸!他说你坏话!”
卫君行无言的又向长子投去一眼。
卫尽锋直起腰坐正身体,重重咬了一口面包,大口咀嚼:“行行行,你们是一伙的,我惹不起你们!”
卫尽久笑了,黑润的眼睛眯成两弯,睫毛乌鸦鸦的垂下来,随着笑声轻轻颤动。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墙落到他身上,将他白皙的面孔照得莹润透亮,明媚动人。
卫尽锋侧身望着他,喉结滑动,把嘴里的面包咽了下去,觉得此刻的卫尽久很像一,轻盈柔软,咬下一口,一定也很甜。
思及至此,他便忍不住在下方绕过座椅扶手,握住了卫尽久的手。
卫尽久转过脸来看他,抿着嘴角微笑,忽然道:“京市和榕市很不一样吧?”
卫尽锋说:“是不一样,北方四季温差大的很,和我们这里差太多了。”
卫尽久一点没觉得不好,反而很期盼:“那冬天会下很大的雪吧,可以堆雪人了?”
卫尽锋逗他:“真到了冬天冻死你。”
“怎么可能!”卫尽久不信。
“我又没骗你,你自己上网看嘛,我记得去年还有新闻说有人晚上喝醉酒冻死在马路上了。”
卫尽久滑开手机,搜了一下以后发现还真有这种奇葩的事情!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还要不要玩雪了?”卫尽锋笑问。
卫尽久将手机收回口袋里,答道:“要的。”
“不怕冻啊?”
卫尽久看他一眼,明知道他这问题幼稚的出奇,漏洞百出,也明知道他这是故意在逗自己,但还是继续和他对答:“不怕啊,我又不是一个人,难道你和爸爸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冻死吗?”
他对着卫尽锋轻轻一抬下巴,绽放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反正有你和爸爸在,不管到哪里我都是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