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帅死了,少帅江浩清自然是接任大帅,虽然还有人不服,但江大帅的次子江浩源早就生死不知,除了江浩清也没别的人选。
江东的帅府是在余杭,搬来苏沪不过两年。江浩清需要扶灵回余杭安葬,顺便祭奠宗祠继任。
绿璋觉得这真是没必要,他的伤还没好,现在苏沪也是多事之秋。但那帮遗老权贵却不同意,他们拥护江大帅的继室----也就是江浩源的母亲,跟江浩清哭闹不休。
江浩清无法,只好安排快船回余杭。
临走前一天晚上,绿璋给他伤口换药,又去给他收拾行李。
江浩清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里很踏实,他拉着绿璋的手把人拉到了怀里。
绿璋微微挣扎了一下,也就没再挣扎。
“绿璋,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回来我们就做真正的夫妻吧。”
绿璋的笑容僵在脸上,“你,你说这些干什么,回来再说。”
他握着她的手亲了一下,“我怕我不说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绿璋瞪他一眼,“胡说什么呢?余杭和苏沪隔得不远,来回不过是两天的时间,就算你在那边耽搁几天,也不过是五六天就回来了。”
“那我回来你能给我答案吗?”
绿璋的心很乱,顾扬骁的到来固然给了她冲击,可江浩清给她的保护她也感受到了。刺杀大帅那件事他为了她不惜跟那些族老抗争,她不感动是假的。
他是对自己真的好,要是跟他过一辈子,或许是可以的。
绿璋有些羞涩,她推开他,“等你回来再说。”
她背对着他,没有看到江浩清眼里闪过的阴郁和森冷。
江浩清这次回余杭把江浩源的母亲和江泠都带走了,却把陈坚留给了绿璋。
听说那次舞会上大总统的特使也受了伤一直闭门不见,而江浩清也腾不出手对付他,但这个隐患一直都在。他临走的时候给绿璋留下了江家能调动军队的兵符。
绿璋当然不要,“你给我这个干什么,我不要。”
他意味不明的笑笑,“你拿着吧,我带在身边不安全,你就替我收着。”
“只是收着呀,你要给我个什么珠宝首饰我还喜欢,这个东西又不好看,我不喜欢。”
他捏了捏她的脸,“绿璋,保重。”
绿璋亲自把他给送到了码头,看着披麻戴孝的队伍上了船。
“你回去吧。”江浩清冲她摆手。
绿璋快走了几步,走到了他面前,她想要说你早点回来我答应你说的事,不过话到了嘴边又给江泠打断。
她再喊江浩清,“清哥哥,要开船了。”
江浩清快速的抱了抱绿璋,“乖,等我回来。”
绿璋回抱了他,嗯,你要保重。”
说完,他快步往船上走去。
绿璋看着船队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了江面上的黑点,她的心里忽然变空了。
就跟这一下变空的江面一样,水过了无痕迹,也不知道他们的前方有什么。
碧波把一件。”
“碧波,我这心里怎么慌慌的,不会发生什么事吧?”
“能发生什么事?这里都是我们江东的地盘。少帅,不大帅他带了很多人呢。”
“也是,是我草木皆兵了。”
大概,因为没给他个明确的答复,绿璋觉得心内愧疚,才会有了这么多想法。
回去的时候,她感觉到两道火辣辣的目光落在身上,等四处去看,却没发现人。
春草扶着车门问:“小姐,您看什么呢?”
绿璋摇摇头,“没什么,走吧。”
回到了公馆,她把自己的人都召集起来,配枪随时待命。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要出事。
天黑的时候开始下雨,那雨大的跟瓢泼一样,好像要把这个世界都冲走。
绿璋辗转难眠,一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可一个炸雷把她从梦里惊醒。
房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门口的碧波在闪电之下脸是一种妖异的蓝色。
“小姐,快起来,大帅出事了!”
绿璋一个激灵,从床上翻下来……
大帅府里,灯火通明,几个师长都冒雨赶了过来。
江浩清的船在江上遇到了袭击,船全部炸毁,无一人生还。
寒意从绿璋的脚底开始蔓延,把她的身体都浸透了,她觉得身体是在水里,连肺都不能呼吸。
大雨里一bō_bō的人水淋淋的回报,这样那样的话灌满了她的脑袋。
绿璋不爱江浩清,可不代表江浩清出事她不伤心。
几个师长里也不全是江浩清的人,有俩个横眉瞪眼的开始在掏坏。
绿璋狠狠的咬了自己舌头,迫使自己清醒。
“等天亮顺着江面打捞,我不信一点残骸都找不到。各位,拜托了。”
绿璋就这样撑过了三天,却找到了江浩清的尸体。
那尸体脸全让石头给磕烂了,但身上的衣服依稀是他的,身高体型也像,而且手上有疤痕。
那疤痕是江浩清小时候被江大帅砍得,经年累月成了月牙形。
这个人是江浩清无疑了,他甚至没像顾云彰那样给她留下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