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白雪皑皑已被冬日覆盖,这里确却是夏日的夜晚在蝉鸣蛙叫中开始沉寂,夜色悄悄地掩盖住形形色色的嬉笑怒骂,也掩盖住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管外面闹成什么样子、有多么混乱,这一小片天地都是星月璀璨,银河浩空。
百丈的高的山崖上一白衣道袍满头银发的老者盘腿闭目,风吹起他白色衣摆与长长的银发在空中纠葛。周身的雾气如实质般地凝聚在其周围,变化、旋转。
古道子满头华发跪在地上,看着那静静坐在山崖顶处闭目而坐的大长老。
“长老,停手吧了。”古道子的眼神充满了悲天悯人的绝望。
静坐的大长老蓦然睁开眼睛,看向古道子古道子低垂下眉眼,拱手又道:“长老,逆天之行会得天地法则的制裁的,趁现在大错还没有酿成,停手吧。”
古道子又轻轻地闭上眼睛,“最近星象紊乱,只怕有不少仙君已经卷了进来,长老在不停手,只怕会惊动仙界帝君。”
大长老眼神蓦然一寒,伸手一挥,一个穿着杏黄色锦袍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正是被云狂夺舍了躯体的梁金皇子!
大长老的手一团光芒溢出,那皇子的身体立刻分裂出一团白色的光影,慢慢融入到大长老的身体里!!
而那皇子的躯体在下一刻也灰飞烟灭!!
古道子的眼神越来越惊恐,“长老,你……你……”
大长老慢慢起身,他的头发与容颜都开始发生变化,“古道子,你这么做,让本君很为难。蓬莱仙谷从不涉入世俗,圣祭传承千万年,世代的十位长老守着一个封印,封印里封印着柳源,具体柳源是什么生机长老也不知晓。只是依照圣祭规定,每百年加强一次封印。只是千年前,仙界动荡,有仙人触犯天条遭遇天罚雷劫,不行累及凡间,天地动荡中封印在圣祭祭坛的柳源挣脱松动的封印,消失在蓬莱仙谷。”
“弟子知道,可是……”
“如今千年已过,历届的长老们苦苦寻觅也毫无头绪,只能眼睁睁看着圣祭祭坛的灵力逐渐衰弱。圣祭祭坛是为柳源而存在的,祭坛的灵力每衰弱一次,就表示着柳源的存在减弱一分。如果,柳源彻底消失,那么,圣祭的存在还有何意义!只会被天地法则抹去存在!”
“可是……”
“可是那柳源竟然化成人了!竟然还有了星象有了人的命格!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这意味着圣祭再也没有了存在的必要!整个蓬莱都没了存在的价值!”
“长老,你所关心个本就不是柳源,你从头到尾都对柳人的踪迹一清二楚,如今蓬莱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你到底还想怎样?”
大长老抬起双手,雾气再一次浓厚起来,声音也开始缥缈:“我当初选人果然没有看错,你跟那个娄嘉子都是可造之材,没错,我一直都清楚柳人的存在,也是我,命人将她抓回来的,你不必清楚这一切,等我完成我的使命,你的存在,也不重要了。”
大长老双手一挥,几条铁链将古道子的四肢紧紧缠住,拉进了对面的石壁中!
大长老看也不看古道子一眼,挥袖走下百丈石阶,看着头顶的星辰,蓦然笑了。
千濯香啊千濯香,我的好徒弟,为师马上就可以亲手毁灭你了!
山崖的月色依旧温和地照着大地,衬着夏日的夜风也柔和了许多,却又难掩丝丝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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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濯香起身披上自己的衣衫,走到院子里,果然看见一身紫衣的文墨站在院子中,身上的灵气波光流转。
“本尊是该叫你文墨,还是梁太子,亦或是,紫陌仙君?”千濯香穿好外套冷冷开口。
紫陌仙君回过头,静静看着他一会儿,“输给你,文墨心服口服。”
紫陌左手一闪,一只白色的玉瓶和一只绿色的玉鹤浮现在千濯香面前,“帝君不想看到你出事,更不想看到苍生再经浩劫,去救她吧。”说完闪身不见。
千濯香接过玉瓶二话不说拧开就喝了一干二净,他身上被万仙阵法伤到的地方以肉眼能看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这是九华帝君从瑶池里收集来的净莲纯露。
千濯香手指轻轻一点那只玉鹤,玉鹤嘭地一声化成虚无,空气中浮现出九华帝君欠揍的声音:“阡祁仙尊,你这家伙在人间逍遥的不错,让本帝独自在仙界寂寞了这么多年,枉我还以为当初你真的被劈成灰了,别的不说,就一句话,给老子活着回到仙界来,小心你在凡间人的那什么散老头,那是散元仙君的分身,我怀疑千年前你自毁仙籍遭雷劫也有他搞的鬼,我不清楚他对天地灵气以及柳源知道多少,如果一切早就从千年前开始布局了,那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真是话唠,一句话讲这么久。”千濯香面色凝重,却也忍不住吐槽。
“散元仙君那老头子要想得到柳源,必须在柳人的诞生之处净化她的浊气,你想找她,就顺着这条路去吧,只要散元仙君打着禁锢柳人的旗号,仙界就拿奈何不了他,我就没办法插手,兄弟,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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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柳只觉的意识中一片混沌,有些东西在飞逝闪过,却又抓不住,莫名的孤独,一种独自跋涉于苍茫中的荒凉之感,无边无际,无始无终。
好熟悉的感觉,似乎这种感觉本就属于自己,可内心深处又在排斥,无助,迷茫,空落落。
慢慢蹲下,蜷在一起,眼前似乎有白影飘过,煞时让千柳心中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