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还将你重伤?”那武功得厉害成什么样?
殷九霄闻言眼中情绪淡去三分,虽无言语,但蒋鸾还是感觉到了对方的不悦。
他不由一怔,以为这不悦是针对自己的贸然发问,惊得简直想要立马收回方才说过的话。
“你不说也行,那个……我没别的意思,我不是……”想要探听你的隐秘。
殷九霄看他急得语无伦次,冰封的眉眼稍稍回暖,露出一抹寡淡的笑。
“说与你听也无妨。”他止住蒋鸾结结巴巴的话语,“我不是生你的气,是生自己的气。”
殷九霄注视着蒋鸾,开始诉说那段尘封的过去,连那乌也知之甚少的往昔。他从未想过要与第三人说起这事,更不要说那人还是蒋鸾,一个与他只有两回露水姻缘的男人。
“我年轻时肆意妄为,仗着武功高强在江湖上谁的面子也不买,谁的规矩也不守,加上我功法路子诡异,很是得了些恶名,想必你也听到过……”他徐徐道来,蒋鸾便认真听着。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人若风头太过,总会招来诸多嫉恨。殷九霄四十那年,江湖上都已将他视作邪门外道,知道他的人多,想杀他的也多。这其中又分为真的与他有仇的,和想要通过杀他来扬名的。
殷九霄对自己总是很自信的,这点到现在也没变,从他对秋王这件事上就能看出。那时候他还要更自信一点,自信到在路边随手救的女子伤愈后驱之不离,他也没有太过在意。
他任她足足跟了七个月,直到有一天,对方将他跟丢了。他本可一走了之,但不知为何却又回转。找到女子时,对方正被一群流寇围攻,半边是血,眼看就要不支,殷九霄犹如天神下凡般出现在她面前,救了她第二次。
再然后,他便将她带在了身边,任意差遣,像仆人,更像宠物。女子任劳任怨,无怨无悔,话很少,但只要是殷九霄说的她都会照办。
就这么过了三年,两人的关系似友非尤,殷九霄虽时有指点她武功,但却从未想过收她为徒。女子武功不济,时常会被殷九霄的那些仇家追杀,到最后往往遍体鳞伤,伤好了也从未说过要走。
“那时我对她已不设防,或者该说……自信到狂妄,觉得这天下无人可以伤我。”但到底是他掉以轻心,最终在心法即将大成的关键时刻被女子下了毒,导致真气逆行,差点走火入魔。最后虽然他将对方杀了,但自己也受了严重的内伤,用了二十年,才将将恢复了一半。
殷九霄说到此处不见喜怒,语调平平:“她用了四年时间接近我,只为等这么一个机会向我下毒,致我于死地。真不知是夸她毅力过人,还是赞她背后那人手段高明,养了条好狗。”
蒋鸾只觉得那女子着实可怕,虽然殷九霄说起这段往事时并没有提过多细节,甚至连女子的名讳也不愿说,但一个男人会带着一个女人在江湖上行走,特别是像殷九霄这样的男人,对女子没有“情”那是不可能的。至于是哪个“情”,他倒也不好妄下断语。而要说女子对殷九霄没有情,他也是不信的。
但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意义了,爱恨纠葛,痴缠怨怼,都已是过眼云烟,最终她还是下了杀手,殷九霄也杀了她。
蒋鸾内心有些唏嘘:“她是个杀手?”
殷九霄点头:“事后我找到了她的雇主,以十倍奉还,算是替自己报了仇。”说到这件事,他眸中似有抹血色一晃而过,令他有瞬间看着杀气腾腾,犹如一尊嗜血的杀神。
蒋鸾为他眼神所慑,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看样子是真的恨到了极点,不过到底是恨自己的轻信,还是恨女子的背叛,那就不得而知了。
蒋鸾不欲让他继续沉溺往事,执起他微凉的手掌握住,深情道:“九霄,过去的事便过去了,现在你有我,我绝不会伤害你。不仅不会伤害你,我还会将那些想要伤害你的人隔绝在你的视线之外,让他们统统无法近身,你信我!”
九霄?
殷九霄似笑非笑地盯着蒋鸾,觉得这小家伙还真是天生情圣,有趣得紧。
“我自然信你的……”他看似情真意切地说道,“阿鸾。”
这声“阿鸾”叫的蒋鸾心花怒放,捧着他的手连亲了好几下,脸颊都兴奋的发烫。自然,也就错过了殷九霄眼中那抹不以为意的淡淡讽色。
14
秦豫在宋毕鸢的指引下果然半路劫到了呼阿刺,并将其斩于马下。但霜秋两国战争根源在于秋王,只要秋王还在,他的野心将永不停止。
所以,那乌决定行刺秋王。他熟悉秋国,更熟悉秋国王宫,是最好的刺客人选。
他走的那日,宋毕鸢一直将他送到城门外,没人告别,就这么又骑马行了十多里,还是不说回去。
“城主,回去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那乌纵然再不舍,还是开口赶人了,他怕宋毕鸢要就这么一路跟他去秋国。
宋毕鸢勒住马,不再前行。
“保重。”他只说了两个字,但却胜过千言万语。
那乌看着他,像是要将他整个人印进心里。也许这一别,他们就真的再无相见日了。
“你也是。”那乌冲他一笑,飒爽不已,“等我将秋王向上人头为你取来!”说罢他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宋毕鸢端坐马上,一直静静凝视着他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那乌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他才收回视线,一拽缰绳,调转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