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卡座旁边的竹帘子放下来,这个喧扰的地方他们自成一片天地,他离他这么近,就好像无数次午夜梦回,他梦见他只要伸手就可以够得到抓得住的身影。
可是心里有个凶恶的小人仿佛举着锥子在狠狠刺着他的心脏,用绝望的声音嘶吼着诅咒:你永远也不可能再得到他!
服务员很快就将江沉弋点的东西陆陆续续端了上来,甜品点心堆了一桌。
江沉弋将醒酒汤推过去:“把这个喝了,再吃点东西,刚才你尽喝酒了。”
简映看了他良久,突然失笑道:“江沉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做,很像在讨好我?怎么,想找我和好了么?”
他本想嘲讽一番江沉弋,却不想对方抿了抿唇没有作答,沉默间静如止水的深邃眼瞳中一闪而过复杂的神色。
但是他却没有承认。
简映也不知该如何描述他此时的心境,移开视线他拿起桌上的醒酒汤,只是在喝之前漠然道:“别这么看着我,我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提盏灯花,影影绰绰(二)
虽然刘靖已经对他作了承诺,但简映早不再是从前那个习惯坐以待毙的人。
电梯在医院的七楼无声地打开,三三两两几个人从里面走出来。
借着等人的时机站在值班台前和里面护士不怎么正经地说笑的男人终于在捕捉到人流最后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时朝护士们比了个不好意思的手势,抬步迎了上去。
简映看着来人不紧不慢地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路州在看到好友沉静的表情的第一时间收敛了笑容,也不多话便转身走在前面带起了路。
“跟我来吧。”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路州不动声色的安慰,“齐医生虽然年纪不大但确实是我们医院里在这方面很有话语权的一个医生,你放心……”
简映跟在他身后漫不经心地应了。
路州看得出来现在简映估计没什么心思和自己讲这些,只能无奈抿了抿嘴专心带路。
“琮哥。”路州礼貌性地敲了敲门。
办公室里的人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竟然比简映想象当中的看起来还要再年轻一些,像是个刚毕业的医学生。他穿着一身洁净的白大褂,握笔的手指白皙修长;隐藏在半框镜片后的眼睛却意外的沉稳,让人不由自主的选择去信服他。
齐琮坐在办公桌后朝两人点了点头。
路州调和气氛般地为两人各自介绍了对方,双方寒暄过后便径直进入了今天的正题。
简映将手中提着的牛皮纸袋递给齐琮,后者也不多说,当下便取出里面的复印纸张仔细翻看起来。
简映看着他一张一张越来越慢地翻阅,俊秀的脸上眉峰轻蹙。
扫过最后一张a4纸,齐琮抬起头,看似毫无波澜的脸上掩不住的三分晦暗。
即使早有预料,简映仍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渐渐沉寂下去仿佛被判下死刑的感觉。
明明早已经时近秋末,没想到好一阵萧索的秋风过去后,这天天气又好了起来。阳光不温不火地照射下来,简直让人恍惚中间渐变的那几个月。
简映想到这几个月的事,又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刚才齐琮清冽的声音。
“这份病例的后半部分将近有一半是伪造的,前言不搭后语……不过把其中多次出现的一些信息提取出来拼凑在一起的话……我有七分的把握,现在这个病人很危险,最好可以马上进行手术。越早越好。”
路州不太放心简映的状态,亲自送他出了医院。下楼的时候他看着简映沉静的面色几次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知道简映在这种时候最需要的不是安慰,却不知道自己除了这个又能做什么。
两人走出医院自动感应门的时候,简映被外面的温热的空气一吹才恍惚醒过神来,状似平静地对身边的人道:“路州,今天谢谢你,我……下次再请你吃饭。回去了,你不用送我。”
路州看着他,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却突然眼尖的发现马路的对面或蹲或站着几个人,除了看似为首的人穿着一身骚包的亮紫色西装,其他的人都是一副不伦不类小混混的打扮。
十来个人在看到他们出来的第一时间便露出了明显的等到猎物的表情,不怀好意地穿过马路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饶是路州再不敏锐也能发现对方就是守株待兔在等着他们,或者说,等着简映。
路州皱了皱眉,叫了简映一声:“阿映……你最近惹上什么人了?”
后者早在发现路州异样的第一时间收敛了失神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转过头去,果不其然对上一双yù_wàng露骨惹人生厌的双眼。
“是他惹过我。”简映盯着为首的人淡淡道。
“哈?”
简映不轻不重地冷哼了一声,嘲讽般勾起了一边嘴角:“说实话,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现在却是心情不好——路州,不用想怎么安慰我,打完架之后如果可以帮我处理一下的话就谢过了。”
“……”路州用看疯子的表情看了简映一眼,只能无奈地松了松袖口,“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过……”他裂开嘴故作邪恶的笑起来,“你乐意,我奉陪。”
江沉弋从停车场开车出来的时候原本只是随意地一瞥,却意料之外地看到了被人重重包围的医院门口,穿梭在人群间隙中一脸肃穆以一对几也毫不示弱的男人。
对方动作时下颚挥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