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脸提舟舟的名字!你还有没有心!”
闫维身边站着几个保镖,见她动手,站得最近的那个直接上前一步,握住了舟母挥过来的拐杖,皱眉用有点不熟练的中文说道:“你对老板放尊重一点。”
“住手。”闫维阻了他的动作,侧头用英文说了几句话。那几个保镖听完,面面相觑了几秒,转身退出了十步开外。
拐杖被松开,舟母踉跄了两步才站稳,站稳之后忙又冲了上去,拽住闫维的胳膊,将他扯得正对墓碑,指着舟清雅的照片,狠狠说道:“看看她,好好看看她,还记得她当年的模样吗?还记得她躺在棺材里时的模样吗!你给我好好看看!”
舟清雅长得很漂亮,模样是舟家人特有的文秀。照片经过这么多年的风吹日晒,已经褪色模糊了不少,但她眼中温柔浅淡的笑意,即使隔着墓碑,也仍能让人觉得心内安宁。
明明是那么跳脱的一个女人,笑起来时,眼中却满满都是让人安心的力量。闫维怔怔看着,不由得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当年,清雅也是这么笑着,跟他问好的。
此去经年,佳人已去,他心中,竟是从没忘记过这个笑容。
那些刻意遗忘的记忆再次翻涌,曾经在一起的画面太美,他不敢想,因为想了就再也不愿醒来。脑中突然闪过车祸后舟清雅满身是血的样子,心颤了颤,回归现实。
他微微侧头,不愿面对那些曾经的美好和残酷。
太阳渐渐落下,云层堆积,漫天红霞。
舟母看着女儿的照片,眼中泛出泪光:“闫维,这么多年,我心中总挂念着女儿的冤情,如今那恶毒的女人已经死了,当年的那些罪,就全由你来尝吧。”
她颤抖的举起拐杖,在渐渐暗淡的天光里,朝闫维的膝窝重重敲去,声音拉得长而沉重:“昨日罪孽,今日报偿,跪——”
闫维正望着舟清雅的照片出神,没防备之下,被拐杖敲了个正着,膝盖一弯,对着墓碑重重跪了下去。
一声闷响,他双膝着地,在突然泛起的疼痛中,双掌撑地,抬头去看那墓碑上浅笑的女子。
这是罪。
逃避了这么多年,终于到了偿还的时候。
舟老太太伸手,摸着墓碑上女儿的照片,嘴唇颤抖,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挤出了一声哽咽的呼唤,“清雅……清雅啊……”
舟父看着早已泪流满面的老伴,悄悄侧头,擦了擦眼角,看向墓碑,反复用目光描摹着女儿的名字。
女儿啊,父亲没用,没能帮你讨回公道,还好,你儿子有本事,帮你出了这口气……
舟清禾与舟清仁站在父亲身后,看着这一切,眼眶微红。
呼风唤雨这么多年,在舟母的哭声中,闫维终于放下了他那比天还高的自尊,给舟清雅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
守在不远处的保镖们表情可怕,看着舟母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闫维看一眼抱着墓碑哭得伤心又释然的舟母,撑着地踉跄站起,挺直脊背,说了那句迟了太久的抱歉,“伯母,当年……对不起。”
“你会去警局认罪吗?”舟父面无表情看着他。
闫维整理了一下衣服,摇头,“抱歉,不会。”
不会认罪,当年那场车祸又太过久远,他们能为女儿争取到的,竟然只有这一声“抱歉”而已,不甘,不满,却无可奈何。
“你走吧。”舟父上前,扶起自己的老伴,不再看他:“我知道你回来为的是什么,不可能的,你死心吧。”
“伯父。”闫维想要上前两步,膝盖一痛,他皱皱眉,停在原地,继续说道:“舟舟毕竟是我的儿子,我这次回来,只是想见他一面。”
“舟舟不想见你。”舟清仁开口,特意强调了一下梁舟的姓:“再说最后一次,他姓梁。”
闫维当惯上位者的毛病又开始往上窜,皱眉道:“你们糊弄不了我,舟舟长得与我那般相似,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儿子?我查过,他的出生日期也跟当年……的时间对得上,什么姓梁,他应该姓闫!”
“不可理喻!”舟清禾皱眉喝道,挥手打断弟弟接下来的话,沉声道:“想抢梁舟,必须先从我舟家一家人的尸体上踩过去!若踩不死……哼,那我劝你还是趁早滚蛋吧!你当我舟家还像当年一样好欺负?”他说完,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一群保镖模样的人就从墓地各处冒了出来,朝几人围拢过来。
闫维额角抽了抽,板着脸道:“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舟清禾冷笑,上位者的派头摆得比他还足:“为了迎接你这种爱摆排场的客人,我舟家,自然得准备准备不是。”
那群保镖走近之后,直接护在了舟家四口面前,虎视眈眈的看着闫维。
闫维看了看这架势,顾忌着自己的形象和面子,咬咬牙,沉着脸一挥手:“咱们走!”
舟母从悲痛中缓过神,见自家人被一群大汉围在中间,吓坏了,忙扯着舟清禾的衣袖说道:“老大啊,我知道你恨闫维,可、可咱们再怎么恨他想弄死他,你也不能混黑社会啊,清仁如今还在做官,这影响不好……”
“妈,您别担心。”舟清禾尴尬的咳了咳,挥挥手让那群凶神恶煞的“保镖们”散开,扶住舟母说道:“那是咱们公司的保安,我就是让他们换了身衣服演演戏而已,不是什么黑社会,您放心。”
“啊……”舟母傻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