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她供认原是藏在头发中准备用来自尽的,昨日突然有了接近睿王殿下的机会,就直接动手了。”
“你觉得太子真的对此事毫不知情吗?”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无论怎么回答恐怕都不会讨喜。卫敏文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臣不敢保证。”
皇帝望下来的目光很冷,卫敏文却依然纹丝不动。
“这话怎么说?”良久,皇帝再次问道,声音里也充满了寒意。卫敏文此话有挑拨天家骨肉亲情之嫌,最是遭人忌讳。
“昨日,那杯酒原是敬给父亲的,因为父亲不胜酒力,所以睿王殿下代饮了。”
听到这里,皇帝的面色大变,再也没有刚才的冷静。
“朕准你便宜行事,除了太子外,东宫中的所有人都给朕严加询问,朕要知道所有的一切。”
“是。”
卫敏文退下后,皇帝一个人茫然枯坐了很久,无边的寒意笼罩着他,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对于某些事,他潜意识里已经有了预感,却怎么都不肯承认。
景珂此时被安置在安泰殿内,卫衍一直守着他。他毒发时,卫衍已经帮他逼过毒,但是他一直没有醒过来。田老太医逝后,宫中最高明的太医当属小田太医,可惜小田太医这次正好回家探亲不在京里,其他的太医除了多次给景珂祛毒外,对他的昏迷始终束手无策。
“珂儿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皇帝缓缓走到床边,在卫衍身边坐下来,紧紧抱住了他。
他一个人在昭仁殿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景琪真有害卫衍之心,他到底该怎么处置他?
奉城王府里,左思溟正在给自己烧东西。喜欢的书稿,喜欢的诗集,喜欢的用具,通通都扔到火里,烧完后再给自己烧了些纸钱,免得他日抛尸野外没钱可花。
“殿下的目标不是睿王吗,为什么突然让那王女将酒敬给了永宁侯,若不是睿王要求代饮,岂不是坏了大事?”息木是越来越不明白这位殿下的心思,明明事前商量好是要对付睿王,竟然在席中突然改了主意,若不是睿王莫名其妙跑来要求代饮,昨日的事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老师放心吧,这杯毒酒睿王肯定是很高兴能帮永宁侯喝了的,我是看他可怜顺手帮了他一把。以他的身份,就算他在东宫毒发身亡,皇帝最多杀了多罗王女伤心一阵也就好了,恐怕太子依然可以做他的太子。但是一旦这毒杀的目标是永宁侯,皇帝怎么可能继续容忍下去?”
“难道皇帝会为了永宁侯杀了太子?”
“皇帝当然不会,虎毒不食子,为了情人杀了儿子这种事他肯定做不出来,太子最多是幽禁到死,不过睿王殿下事后恐怕无法咽下这口气,怎么可能不做点什么?”
息木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了,绕了无数个圈,原来殿下依然是要他们兄弟相残。
“睿王为何明知酒里有毒,还要喝这杯毒酒?”至于睿王为何会知道这酒里有毒这个问题,息木没有问。因为他奉左思溟的命令去睿王府投了张纸笺,告诉了睿王多罗王女复仇之心不灭,让他小心酒中下毒。
“睿王一直想要一个向太子发难的机会,这个机会他也是等了很久的。”左思溟望着火光笑了起来,他的命运早就注定,而其他人的命运也已经注定,“老师,请你离开这里吧,再不走就没有时间了。”
“殿下,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陪你一起去的。”哪怕是黄泉路,他也愿意同行。
息木用生命捍卫了他的诺言,直到他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来缉拿奉城王的暗卫们才完成了他们的使命。
落到了卫敏文手里的奉城王相当合作,合作到让卫敏文感觉到了不详,根本就不需要用刑,他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他心系旧国不忘仇恨,勾引太子居中挑拨,鼓动多罗王女意图毒杀永宁侯等等罪行都供认不讳。这一番交代下来,显然只有他是个大坏蛋,太子殿下简直就是个被坏人蒙蔽的小白兔。
卫敏文气到吐血,数次用刑,也没能撬开他的嘴,他再心中不甘,也不敢假造供状,最后只能将这一供状呈给皇帝御览。
小田太医终于得到了消息即将入京,景珂也在小田太医回京的前一天醒了过来,至于他多日昏睡不醒到底有何奥秘,恐怕只有他自己和石青最清楚了。
见他醒了,皇帝打发卫衍去休息,却拿了奉城王的供状给他看,问他希望怎么惩处罪魁祸首。
“奉城王挑拨天家骨肉亲情,其心可诛,当千刀万剐。太子殿下受奸人蒙蔽,罪不在其身,父皇严加训诫即可。”就算景珂心中痛恨不已,嘴里却还要为太子开脱。
他那夜得了蒙面人提醒,事前做了一番准备,在宴会上始终盯着多罗王女的动静。本来以为多罗王女的目标是他,毕竟毁她家国的是他,等到她敬到永宁侯那席,神情突然有异,景珂就知道事情不妙,众目睽睽之下,他来不及多说什么只能抢先喝了那杯毒酒,在那一瞬间他就起了杀心,不但是对那多罗王女,还包括太子殿下。
只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皇帝依然没有严惩太子的打算,让他亲自为太子开脱就是最好的证明,皇帝的偏心可见一斑。他虽然如皇帝所愿尽力为太子开脱,不过心中杀意更甚。
“降君可杀不可辱,朕就给他留个全尸。”对于砍掉了爪牙的降君,一般都会好吃好喝地养着,皇帝因为太过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