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一莲一心中了然,推起轮椅,毫不犹豫的转身,以力托椅,头也不回的下楼,走得干净利落。
钟论道几人不禁有些微怔,这也太干脆了吧?怎么不低个头呢?只要皇太孙肯再低头服个软,老太君必不会再为难的呀。
奈何人家自己已转身告辞,他们也不好再挽留。
只一刹那,墨泪原本踟蹰不定的心情镇定了下来,那些犹豫,那些忐忑,那些不安,烟消云散,余下的就是平静。
“两位请-”钟论道看着还站着的两人,代母出言相邀。
“大叔,好久不见。”墨泪没有动,只淡淡的向里面的人点点头。
咳……
其言一出,花烬心中明镜似的,知道今天与钟家的亲是认不成了的,说不定日期还会由此变得遥遥无期。
“小家伙,好久不见,这次你见着我二弟竟没吃惊,好难得呀。”看到那张普普通通的脸,钟论道脑子里不由得浮出当时小家伙初见自己面孔的那一刻,顿时笑了起来。
“见得多了自然会习以为常,也不得不说钟家的血脉真是上上乘,个个貌美如花,让我无地自容。”轻轻一叹,抚脸,以她此等陋容,还真难登钟家大雅之堂。
钟家几人立即抿唇,眼眸水花滟潋。
“还愣着干什么,进来,一起坐坐。”钟问道眨眨眼,老实说,他很喜欢这个少年,干净的气息,灵动的美眸,掩去了所有面容的平凡,让人看着舒服。
“坐,就算了,”墨泪笑笑,转而便面目转凉:“老太君,晚辈虽然敬重您老,但,有件事我也不得不申明,莲皇太孙是红莲认定的兄长,钟家不喜墨棋,可是在质疑红莲的眼光?钟家如此轻贱莲皇太孙与轻贱红莲并无二样。钟家家大业大,连莲皇太孙都难越钟家门槛,我这般陋容,更不敢登大雅之堂,以防有污各位贵眼,告辞!”
音落,转身,衣袖飞飞,人如黑云,飘飘飞走。
望着那利索转身的身影,钟老太君与儿子孙子几个大眼瞪小眼,不禁面面相觑,话说,他们几时得罪小药师了,他怎么也甩袖走人?
无语的花烬,摸摸鼻子,望着离去的背影无声的叹气,看吧,果然是为兄长出头了,不过,还真够干脆,好在钟家还不知内情,否则没准会吐血。
墨泪几乎用了全力,几个转身,便追上了到达二楼的莲皇太孙。
由红一莲一推着的墨棋,看着追至的人,心中一暖,眼中几乎要流下眼泪,他不求钟家善待自己,也不怨钟家,可从没想到泪宝宝会不问原由的站在自己一边,还敢甩脸子走人。
能得泪宝宝如此对待,此生,无求!
挨着轮椅一起的墨泪,微笑不言,如今是以小药师的身份出现在外,不宜太亲近,以免穿帮。
红一莲一看到小公主,怕小主子心理不舒服,加快了步伐,不出片刻便至底层,也没理青衣侍从,不急不徐的登上马车。
莲一低低的吩咐一声,宫使们护着马车得得的的跑出红蔷薇的驻地,并转出小巷,到大道旁时才停车等候。
楼上,花烬与钟家七人默默的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待马车驶到道旁停留时,不禁望天苦笑。
那小家伙如此小心眼,让他们还能如何?
八人满心的无可奈何。
“烬公子可也想甩老身脸子?”看着还立在门口的美貌少年,老太君自嘲了一句。
花烬扬眉,潇洒的抬足入门,将门掩上,走向老太君等人:“不敢,花烬可没刚才那位小祖宗有胆,谁的脸都敢甩。小家伙可是敢对我师祖和管三长老以及任老指鼻子骂脸,老太君您大人大量,别计较她的小脾气。”
好吧,他是好人,不仅得想办法为三家和解努力,现在还得帮收拾笨丫头留下的烂摊子。
虽说有点郁闷,不过,他的心情还不错,毕竟这种机会可不多。
钟家两小辈六人嘴角狂抽,越小药师一向谁的面子都不给那并不是秘密,只是,烬公子也太坦实了吧,好歹其中还有他师祖呢,也不给人留点面子。
“你小子倒会哄人开心,也不怕你师祖跟你急。”老太君被逗乐了,展开笑脸。
“老太君,您咋就不信呢,”一边说,一边走到席子上跪坐好,又万分真诚的解释:“比起敢光明正大的走进神殿,一口气将人屠尽并留下血字的行为,指鼻子骂脸,甩脸子这些都是小事来着。”
什……么?
老太君等懞了。
这事,太意外了。
纵使是他们一直只是怀疑其中可能牵扯到那个孩子,毕竟金神殿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得去的,若非有像七色彩虹一样的奇药,只怕还没靠边就被发觉了,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将紫尊一举歼灭而令人察觉。
猜测只是猜测从小药师手中得到了药,可没想到竟是他本人动的手,这,真的是太出人意料。
呆了呆,钟论道才不敢置信的出声求证:“烬公子是说金神殿是小不点的手笔?”
“千真万确。”花烬点头,一副“就是如此”的表情。
老太君几人的脸立马变得精彩起来,惊、喜、忧等等来来回回的走了一遍,最后便是一脸的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