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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去世的第二天,我姥爷来找爸爸,说陈氏集团后继无人,要我回去继承家业。”
“爸爸拒绝了,说他只想我平淡过完一生。我也这么想。”
“但是他又对爸爸说,想单独和我谈一谈。”
“爸爸走出门,他笑着看我,第一句话便是,”
“我知道你喜欢隔壁那个女孩... ”
我的大脑哄得一声炸开,眼前他无比平静的面容,瞬间模糊不清。
我甩开他的手,然后反手抱住了他。
像是要融入骨血般的紧紧抱住。
我湿了眼眶,看不清他的脸,我只能感受他身体的温度来确认这个人不会再一次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我面前。
男生的身形一僵,然后用被我甩开的那只手,也用力回抱住了我。
夜深月下白衫湿,久忆年时,一别如斯,泪偷零。
而今才道当时错,相思何处说,重回旧时路,留君君不住。
一往情深深几许,恨相逢不语。
我突然想起过我哭湿另一个人的衣襟,还是两次。
凌亦宸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那次找完我,在楼下抱他,我见了。”
我抱住他的手臂有些僵硬,脑袋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幸好我那天追了出来,对上了他的眼睛,我才没有放弃。”
我满眼困惑地仰起脸。
他的眼底露出一丝柔软,伸出右手慢慢拭去我满脸的泪水。
“黎纪苏想知道我那天给你说了什么,我也想知道你那天给他说了什么。”
我还是一头雾水。
“我和他交换了彼此的答案。”
他拿出了手机。
“你和他早就有微信啊,”我想了半天,愣是冒出来一句毫无关系但就是我现在最好奇的一件事。
他对于我这句风马牛不相干的话,也是微微愕了一下,片刻后轻轻笑了。
“我刚入学便找过他,问他愿不愿意进陈氏集团。”
我愣住了。
“你现在知道,在他那样深爱程度不亚于我又和你度过了快四年时间的人面前,我是多么自卑。”
我刚止住的泪又涌了出来,把头贴在他胸口,闷闷道,“你告诉我这些,不怕我现在回头去找他?”
“我曾经很怕,”他摸着我的脑袋,“我甚至一度以为你也深爱他。但是不管你爱或没爱过他,或者其他任何人,只要我一出现,你都只能爱我。”
如果今天之前,或者几个小时之前,我听到他这句话,只会扭头就走。
但是现在,我蹭了蹭他的毛衣,眼泪淌得更多,嘴角却扬起了笑容。
我和他在冰天雪地中走了很久,直到我打了第一声喷嚏,然后是一连串喷嚏后,他终于舍得把我送回了宿舍。
我的脸被冻得通红,耳朵都没有了知觉。
凌亦宸吹了吹他的手,捂上了我的一只耳朵。
我此时突然意识到,他今天晚上自出现,所有动作全是右手。
我扯出笑容,踮起脚在他嘴唇上落下一吻,然后在他愣神之际,迅速撩开他左臂的毛衣。
然后捂住了嘴。
自肘关节到手腕上方,全是纱布。
厚厚一层,看得我惊心动魄。
他抿了抿唇,眼眸深深,看着我,道,“无事。”
“别骗我,”我打掉他准备拉我的右手,盯着他的眼睛,问。
他无奈地笑笑,片刻后,说,“若若,这段时间还是要委屈你,我在公共场合不能与你亲密接触。”
“你以为我在意那些?三年都一个人过来,”我前半句语气很是激动,然后慢慢低了下去,然后又抬起头注视着他,“公司上的事?”
他嗯了一声,“这一个多月,一直在忙,陈氏集团上一辈的对手,就那个被我母亲搞垮的企业,本已没落,最近却突然又活跃起来,”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杀意,“而且他们也知道了,我在意你。”
我居然一点也不觉得害怕,虽然我知道这是会丢掉我可怜小命的事情,但是和凌亦宸的重归于好,让我觉得纵使千难万险,也不需要畏惧什么。
毕竟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拿来威胁他。我突然还有点小自豪,低下头微扬起嘴角。
“今天找到了机会,我就来找你了。幸好没晚。”他的眼角柔了柔。
走到宿舍门前,我又和他抱了许久许久,直到我打了个哈欠时,他才放开我。
怎么总是我的生理反应煞了风景。
他最后在我的额头落下一吻,突然开口,“黎纪苏是我最欣赏的同龄人。”然后嘴角扬了扬,“你们宿舍马上会迎来新的喜事了。”
我一脸疑问。
他又笑了笑,恋恋不舍看了我一眼,转身下了楼梯。
我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仿佛刹那间回到了十四岁那年,他要改名时,也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