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和她共同劝诫之下修改的结果。她不明白两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拿到这一笔钱,他大可以安逸地在这座别墅里过一辈子,从此谁也撼动不了他的地位。没有一个男人会养小情儿养到这个份上,如果不是动了真心,又怎么会为他做这么多。
但她越说郑清游仿佛就越是恼怒,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脸色已经冷如冰霜,始终不肯在那份文件上签字,并且最后非常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胡晓卓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无奈地说:“那郑先生,我总要向老板交代的呀。”
郑清游倚着门框面无表情地说他是要包养我一辈子吗,你回去告诉他,他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他是把门摔上的。胡晓卓被那巨大响声一震,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委屈,心想这真是两头受气,她又有什么错,传个话都要落得这种待遇。
胡晓卓回公司向杜霖如实汇报了一切。他显得很平静,没有发什么脾气,也没有砸东西,只是在报销单上签字的时候手有些抖,连着签废了两张。
胡晓卓看着实在是不落忍,终于还是没憋住说了真心话,她低声询问说老板您为什么不亲自去讲呢,您亲自去讲,说不定就讲通了呢。
杜霖像是没听见一样,隔了一会儿才从书桌上抬起头来,说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你打电话在五洲订个房间。
这是又要去嫖了。
胡晓卓看着老板那张看不出情绪的脸,她不知道他头不头疼,反正她由衷地替他感到头疼。
胡晓卓有一阵子没做过这事了,在名片盒里翻了半天才找出来五洲客房部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对方听了也是相当意外,说杜老板在我们这的包房早就退了的。
胡晓卓说你再给他排一个。
对方很是为难,最近生意好,客房都订满了。
胡晓卓这下终于找到出气筒,冷冷地说你懂不懂事?生意好是吧,生意好不要紧,明天就给你拆了,你等着。
电话那头手忙脚乱了一阵子,换了经理来接,打包票说留最好的总统套房给他,然后挂了。
杜霖在五洲住了一个礼拜,期间叫了顶楼一个新来的男孩子陪他,他无意遮掩,这种花边新闻传得又快,没有几天圈子里都知道杜老板又要重出江湖了。
他的那帮狐朋狗友反应热烈,像模像样地准备了许多“小礼物”欢迎他。杜霖一向是大玩家,没有他什么聚会都得少两分乐趣,当初一副煞有介事金盆洗手的做派不知惹多少人扼腕,幸好幸好,风月场上混惯的人,又有谁真正留得住他,玩腻了自然也就回归了。
朋友们专门为他举办了一个小小的liè_yàn派对,订了五洲最大的一间包房,请来几个模特和小明星,还有顶楼最红的几个头牌。这种私人性质的聚会以前有过很多,而这一次的主角是杜霖,因此人都是照他的口味挑的:要偏文弱,带点书卷气,无论年纪大小都得有那么点青涩少年的味道——本来嘛,一起玩过多少年的老伙计,他喜欢什么样的人,早就摸透了。
派对是作为一个惊喜来筹备的,事先并没有交待,因此杜霖推开包房门的时候受了不小的惊吓。他暂时还没那份花天酒地的兴致,心里烦得直想抄刀子捅人,面上却还是带着笑,滴水不漏地敷衍。
他划拳输了几回,喝了不少酒,房间里群魔乱舞的嘈杂令他生厌,于是挑了个无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出了门,到走廊上透一口气。顺手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却发现没带打火机,正踌躇要不要再回去一趟,只见旁边包房门打开,沈知远走了出来。
两人正好打个照面,彼此都是一愣,沈知远嘴角挑了挑,露出玩味的笑容:“杜老板。真巧。”
杜霖向他借了火,倚在墙上大口抽烟,毫不在意地把烟灰弹到脚下地毯上。
沈知远问:“是过来应酬还是玩?”
杜霖不耐烦地回:“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隔着一道门,听见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也想象得出室内是什么光景,沈知远不禁失笑。左右他不急着回去,索性并排站在旁边说:“也真是没有眼色,这种时候还请你出来玩这个。”
杜霖说:“反正是没有你剔透。”
不剔透的人在他身边是待不住的。——当然剔透也未必待得长久。
沈知远含笑望着杜霖,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说:“我在这边有一间小会客室,平时招待朋友谈正事用,地方不大,好在清静。杜老板既然心情不好,要不要去坐坐,喝杯茶什么的?”
杜霖抽完一支烟,烟头扔到脚下碾了碾,低声说:“带路吧。”
31-
沈知远的小会客室别有洞天,在走廊最尽头的僻静角落,大概由员工休息室改成。装修选用简单的黑白灰色调,分里外两间,外间一张圆形玻璃茶几,几个单人沙发,铺着长绒地毯。里间改成了卧室,靠墙放着床和写字台。
沈知远从柜子上的玻璃罐里拿出茶叶,见杜霖透过半掩的门打量那张床,轻佻地调笑道:“要不要做?这床很软的。”
杜霖横了他一眼,没说话。
沈知远泡了一壶红茶,倒出两杯,将其中一杯推到杜霖面前。
杜霖喝了不少酒,刚才在包间里的时候不怎么觉得,这时候酒意逐渐上涌,目光迷离,盯着虚空中某个点发呆。
沈知远抿了一口茶,看着他说:“你喝多了,叫司机送你回去吧。”
“司机不在。”杜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