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一个。
大叔笑笑,买了一串糖葫芦,却给自己买了一串黑枣。
怎么,不喜欢吃山楂?
也不是,我能记起来的第一样吃的东西,就是黑枣。
哦?真是奇怪。
大概因为它长的奇怪吧,还有就是,那是一个陌生人送我吃的,一小把,好像很喜欢小孩子。
你小时候特可爱吧,肉球的那种。
没有,很一般,青春期以后才变成小面缸的。
怪不得第二性征发育一点都没耽误,可喜可贺。
呵呵,又来了,小人精。
哎,发现没有,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开始回忆,为什么?
看到你就觉得自己老了,人一老就只剩下回忆了。
你还真觉得自己老?
我都四十一了,马上四十二了。
不老,黄土才没到腰嘛,我没到膝盖了。怎么,遇到我,想返老还童了?
没有,长大挺好,就是觉得肩膀没小时候那么轻了。
你保养的够好的了,知足吧,看看街上的叔叔,有几个能上的去男性杂志的。
别夸我了,我是天生丽质,遗传我爸的。
嗯。小路嚼着糖葫芦。这话很不要脸,但是很孝顺。
☆、第三十六章 法则1503
正月十五那天,大叔接到小路的电话,他已经从父母那里回到自己的城市,打点行装,又踏上出差的路途。
这次没能去送你。大叔有些歉疚。
没关系,上次你不是偷偷去送了么,对立统一,世间法则,你忘了?
电话这边,小路无声地笑。
这次又要多久?
不确定,一切都在于我,如果进度快,应该没有上次那么拖沓。春暖花开的时候,应该就是我回来的时间吧。
那好,我等着你。
等我?干什么?
先不告诉你,等你回来再说。
虽然很讨厌卖关子的男人,但是对你,网开一面吧。小路的声音空前轻松,然后把电话挂断。
这一等,又是三个月。
当小城里最后一点冰雪完全消融的时候,小路知道自己到了该收拾行装的时候了。
他没有告诉大叔工作的进展,他要策划一次突袭,让他的等待换来一个惊喜。
整装待发的前一天,晴空万里的下午,一切似乎都趋于美好。
小路首先被手机上简短的新闻攫住目光,那是一则南方发生地震的简讯,没有更加详细的报道。他抿抿嘴唇,开始浏览商业广告。
很快地,他感觉到了异样。上的所有人都在谈论同一个话题:似乎是一次空前严重的灾难,一场不允许被忽视的地震。
大叔照例不会在白天上线,于是发信息给他,以求证实。
我也在搜集信息,看来一切都比你我想象的严重。不过不要怕,你距离震中的距离最为遥远。大叔说。
小路会心一笑,他还不知道,第二天,他将和他的距离最为接近。
次日的午夜,小路背着硕大行囊走下长途汽车,身体疲惫,只有眼睛闪闪发亮。夜色里熟悉的城市已经布满融融春意,他呼吸着带有明显季节特征的空气,搭上最近的一辆出租车朝住处驶去。
男孩摇下车窗,任凭晚风吹拂发丝,猜想那个男人是否已经睡去,还是仍坐在白橡木桌前对着显示器与插着别针的a4纸,甚至无数遍地设想过他看到他时的表情和第一句话。
他一定会在第一秒里微微张开嘴巴,瞳孔在千分之一秒里散大,像观察一个骑了自行车撞到他的人一样看他的脸,然后露出四十一岁男人特有的笑意。
“小人精。”那是他嗔怪时最简短的表达。
“没送你上车,也没接你下车,这次怎么没有对立统一?”也有可能开上一句他们之间才懂的玩笑。
“回来了?”或许是简洁的询问,简洁得像他的生活。
“真是你?怎么不打招呼,又升职了?”四十一岁的男人,也许要故作镇静。
晚风吹着头发,小路在一车疲惫的面孔中独自窃笑着,街边没有睡意的霓虹逐一跳上他颤动的眼睑。又能回来,又能和他在一起,一如既往,悄悄的存在和重复。
车停在楼下,小路微笑着付钱,提着硕大的包裹迈进电梯,英姿勃发。电梯门反射出他因为晚风而微微红着的脸颊,没有一丝睡意与疲倦。
打开门,熟悉的味道,干干净净的地板。他丢下背包,径直奔到窗前,拿起望远镜。
然而,望远镜没有贴上他的眼。
那扇熟悉的窗,曾经永远不会遮挡住的窗——此时被厚重的窗帘守护得严严实实。
有那么一秒,他感觉失去了自己。
丢下望远镜,小路飞奔进电梯,电梯的金属门反射出他眼里的泪花,他不敢直视哪怕两分钟前还是畅快的脸。
他奔入街对面的公寓,灯火通明的大堂,落地镜映出他慌乱的身影。来到电梯门前,他才想起,他没有带他的备用门卡,至此他已寸步难进。
他站在电梯前,呆呆地,恍惚过了一个世纪,他想起口袋里的电话,拨出大叔的号码。
关机。
小路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奔向大堂前台,服务员未等他开口,便微笑着递出一个纸袋。
纸袋里,是大叔的门卡,和一张小路的照片,赤膊穿着蓝色的牛仔裤,微笑着站在木屋跟前。
纸袋的背面,赫然是大叔的亲笔留言:
“见照片中人,请交付此袋,1503业主。”
小路呆站在原地,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