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在哪里?”
花姑多日未曾开口,声音嘶哑犹如砂砾在重压之下滚过光华琉璃——
她**涩起皱的双唇开阖半晌,也只问出了者一个问题。
“真令人伤心啊花姑。”
逆霄毫不在意的勾起唇角,他双指一碾,黑色丹药顷刻间化为飞灰,飘飘洒洒在地面:“不是好好坐在这里吗?”
“你不是少爷。”
花姑单手捂住腰间伤口,挣扎着自意欲自床榻间坐起:“就算一样的脸——你不是少爷。”
“……”
逆霄冷冷注视她在被褥之间挣扎不休。
然而后者挣扎半晌,也未成功起身。
他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一手抵上花姑后心将后者扶起,另一手扯过一旁的圆枕垫在花姑腰间。
动作小心细致,似乎并不想令花姑伤上加伤。
“谢谢。”
花姑被他扶着靠上圆枕,她忽然道谢道。
逆霄动作微顿,他收回双手藏于洁白广袖之中。
长腿伸展叠起,身体后倚,整个人懒懒散散的坐在细碎日光下——即便他动作随意,衣衫散乱不修边幅,甚至顶着与林淼一样的脸,却仍带着与林淼全然不同的美态。
他微微扬起白皙修长的脖颈,将三千如瀑青丝并左鬓剩余两道发箍暴露在日光下。
“花姑把本尊当成林淼如何?何必如此斤斤计较。”
他眯起双眸:“凡人最敬鬼神,若是换了别人,现下欣喜若狂还来不及。”
花姑沉默半晌,忽然道:“我一直在心中将少爷视为亲子——有哪个母亲会用亲子供奉鬼神?”
“何况我还不知你是哪路仙魔。”
她面色平静,目光却隐隐透着急切,疑惑与悲痛:“就像我一直以为疯老汉只是会点拳脚的普通人一样。”
“普通人?”
逆霄似乎听见了笑话般,他换了一下双腿交叠的姿势:“饮冰斋三人,有哪一个是普通人?”
“而你之所以对“疯老汉”推心置腹毫无怀疑,甚至一点也未察觉他身上不妥之处,不过是因为他一次又一次封印了你的记忆罢了。“
花姑缓缓抬手,一点点解下坠着东珠的抹额。
她纸色十指握着那原属于林夫人的抹额,细细摩挲着那触手生温,价值不菲的珠子,似乎可以凭借于此传达自己的不安与愧疚给九泉之下的林夫人般:“封印记忆?”
“对他来说不过小事一桩。”
逆霄单手支着下颏,俊秀容颜与丑陋无比的五只形成鲜明且令人触目惊心的对比:“这么多年来,他把你和林淼的记忆一道道封印下来,也是不容易。”
“……既然如此。“花姑依旧捏着深蓝色的半旧抹额,她垂眸掩下心中情绪:”他到底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为何出现在少爷身体里。”
“说来话长。”逆霄似乎颇为有耐心,他微微歪头,有细碎鬓发滑落眼前将目光切碎。
他浅浅的,皮笑肉不笑道:“反正本尊现在也出不了这屋子,给你讲讲也无妨。”
“既然住在清和山脚,你多多少少也听过几分传说中三尊四家六派的事。”
“所谓三尊,指的是穹苍掌门,青瞑;执法长老,清和,执剑长老,清赝。而三尊之中,排名第二,素有“霁月高风”美称,又为人所赞“飞花摘叶秋枫萧,渡江煮雪白犀笑”的清和仙尊,虽然修为为三尊之中修为最低,却在仙界之中名声最高,也最为人敬仰。”
逆霄声音平稳无波,似乎讲述的不是那千年前闻名遐迩妇孺皆知的一代仙尊,自己更没有亲手逼死那等传奇人物一般,不喜不悲不怒:“穹苍派中九座主峰,清和仙尊同时也为湘竹峰峰主,是以清和座下十四弟子多数自称湘竹门下。”
“十四弟子分别为休德,辰星,尤淑,凯风,翼遥,冬荣,奕心,子佩,陆离,辰良,芈歌,杜若,穆清,景云——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疯老汉”是哪位。”
他满意的看着花姑面上浮现惊愕之色:“前年前仙魔一战,清和仙尊陨落自爆元婴陨落于玉秀河畔,”他忽然抬手用掌心按住心口,微微皱眉,似乎心口骤疼一般长眉皱起,可随即又恢复了面色,只是依旧捂住心口:“十四弟子战死者……十一,重伤者二,失踪者一。而失踪的那个,在十四弟子中排名第五,名翼遥,木属性单灵根,可以埙声控制木植攻击,擅长各色阵法——无论防御,封印,又或控制。只要周边有木植存在,他便有一搏之力。”
花姑唇瓣嗫嚅半晌:“疯老汉就是……”
“湘竹门下五弟子,美称“雨打霖菏”的翼遥道长。”
逆霄依旧撑着下颏,眸中戏谑之色不改。
“……”花姑无言,只捏着抹额的手愈发紧起来。
“至于本尊是谁,又为何在这身体里……你既然不记得前天翼遥说了什么,那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告诉我!”
花姑猛然抬手,她目不转睛的瞪着那椅子上慵懒的人:“我想知道。”
“这可是你自己想知道。”
逆霄撩起额前发丝,将那柔顺青丝绕上指尖:“我是逆霄。”
“……传说中屠戮湘竹峰上下,令清和道长道消身陨的……”
花姑仿佛听见自己声音轻若鸿毛,飘飘荡荡虚无缥缈:“逆霄魔尊?”
“逆霄魔尊的一魂一魄。”那人笑的邪气四溢狂戾不羁:“本体在那一战后将爱情,友情,亲情,回忆等他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