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轾苦笑,“那时的我和现在的我,差远了……我现在这副模样,一定很难看……”他之前从镜中看过如今的自己,头发桔黄,脸色苍白,瘦得双眼深陷颧骨突出,丑得他都不忍再看第二眼,何况他人?现如今的他哪里还有曾经气宇轩昂翩翩公子的模样。
陈默仔细地端详刘轾的模样,浅浅一笑,“年轻时长得再美好,老了也不过一具朽躯,死了黄土一埋都是枯骨一堆……只要人还是那个人,心还是那颗心,你的模样再如何改变,你都还是刘轾啊……”
刘轾又道:“可我很可能活不长了。”
陈默无言,他小心翼翼伸出手在刘轾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一根一根轻轻抚过,“那你活多久,我便陪你多久。”
陈默红着眼看着刘轾,嘴角却是上扬的。
刘轾发现他无法从他脸上把目光挪开。
陈默的手最终轻轻覆上刘轾瘦骨嶙峋的手,用自己的体温一点一点温暖刘轾冰冷的手,他看向刘轾的眼中渐渐盈满了泪,嘴角上扬着,他含泪笑得温暖而明亮,他一字一字清晰地说道:“从今天开始,不论是贫穷还是富有,不论是疾病还是健康,或是任何其他理由,都会爱你,照顾你,尊重你……”
陈默的声音哽咽,他的手慢慢把刘轾的手握紧,“……没有什幺能把我与你分开……我会一直守着你,陪伴你,直至我们生命的尽头……”
说到最后,一颗泪珠从他盈满泪水的眼睛中溢出,顺着他的脸颊重重滴落,在厚重的棉被上晕开一个深色的印子。
而这一颗泪珠,仿佛滴在刘轾的心上,震得他一颗原本宛如死灰的心都开始复苏滚烫。
吕氏因为忧心刘轾,更看不得北氏简直乐上天的嘴脸,找了个由头便匆匆离开了宴席赶回刘轾住的院中想看看刘轾的情况,结果一走进刘轾屋中看见一个红色身影就站在儿子床边,顿时怒从中来,直接上前一把便把这个瘦小的身影推倒在地。
“谁让你进来的?你是什幺东西就敢来这,若是带进来什幺脏东西伤了我儿怎幺办!”
那厢陈默本来正在跟刘轾说着话,完全没察觉到有人进来,让吕氏这幺一推,身子一倒头便磕到了一边的花几上,那一瞬间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冒金星,人倒在地上好久都没站起来。
刘轾看见陈默撞倒在地,久卧在床的他也不知道打哪来的力气,猛地冲陈默就是一嗓子,“小默!”
待看见陈默久久站不起来,刘轾气急地又冲吕氏喊道:“保父,快去扶小默起来,看看他伤到哪儿了!”
本想上前查看儿子情况的吕氏一愣,有点摸不清头脑,“看他干嘛,就是一个妾生的双儿,本来陈家就是高攀了咱们刘家,要不然两家八竿子打不着关系,这个奴使生的下贱双儿也不知是哪世修来的福气,阴差阳错居然就嫁了进来,陈家实在太欺负人了,保父知道这事后这气到现在都没下去,以后别想我拿他当人看!”
“保父,你……咳咳咳……”
可能是动了气,刘轾忽然就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
“轾儿!”
吕氏见他这般,也顾不上还倒在一旁的陈默了,可正待他赶紧上前要给儿子拍背时,只见刘轾在一阵剧咳之后,蓦地从嘴里呕出了一口浓血。
“轾儿!”吕氏脸色一变,整个人几乎扑上去,同时朝屋外大声呼喊,“快来人啊,快去找大夫!”
陈默缓过神后便看见一嘴浓血的刘轾气若游丝地倒在床上,脸色比他刚进来之前更显苍白。
看着这样的刘轾,陈默莫名揪心得厉害,眼中的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颗接一颗往外滴落。
他不由自主地一步一步朝床边走去,刚一靠近便被吕氏狠狠一把推开。
“你这个扫把星,你还敢过来,要是轾儿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脸上挂着泪的陈默倒退数步再次倒在地上,视线却始终未曾离开刘轾的脸。
尽管这是游戏的设定,本来这个角色就深深爱慕着刘轾,陈默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但为何这份心如刀割的痛楚却真实得让他害怕?
刘轾再也承受不住身上的痛苦陷入昏迷之前,看见的便是陈默跪倒在地上,脸上挂着泪眼睛却始终一眨不眨盯着他看的样子。
刘轾的病情也就那样了。
大夫来看过后没说什幺,只是摇头叹息,并一再嘱咐吕氏让刘轾千万不可再动气。
刘轾命是暂时保住了,但吕氏却没有放过陈默,他让陈默在院中生生跪了一夜,清晨的时候还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把穿着由陈氏亲手缝制的嫁衣的陈默浇了个透心凉,但即便这样,吕氏还是没有开口让他起来。
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昨夜晚睡的夏馨与刘陵谷方刚起身,保养得当的夏馨从奴使手中端过刚泡好的热茶亲自送上坐在床边的刘陵谷面前,让他漱口。
刘陵谷端过茶杯,把茶水送入口中前问道:“刚才下人过来都说什幺了?”
夏馨软声软语说道:“昨晚三儿被刚嫁进来的媳妇惊着了,吕氏大怒之下让人在屋外跪了一夜思过呢。”
刘陵谷皱眉,“这刚嫁进来的双儿真不是个省事的!”
夏馨笑笑,“刚嫁进来,人生地不熟的许是手忙脚乱意外冲撞了三儿了,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