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物系情
次晨两人购买马匹,一路不住换马,连日连夜的赶路,不数日间已到了卢龙。卢龙是河北重镇,人烟稠密。他二人走遍卢龙大街小巷、茶楼酒馆,竟一个乞儿也遇不到,张无忌心中大喜,道:“宋师兄,如此一个大城,街上竟无叫花子,看来丐帮在此定然有聚会。”宋青书点头不语,张无忌道:“咱们只须寻访到他们聚会之所,便能探听到义父和芷若是否真被丐帮擒去。只是不知这如此一个大城中,有多少庙宇祠堂或是废园矿场。”
宋青书笑着摇头道:“我只当你有长进,却不想行事还是如此莽撞。”张无忌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自然不如宋师兄聪明,宋师兄有何良策?”宋青书道:“山人自有妙计,不可说,不可说。”说罢策马向前,竟是直奔一家客店,要了一间上房。张无忌不明所以,却也不问不疑,只跟着宋青书,宋青书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宋青书将二人马匹放在客栈中,便拉着张无忌去到街上,也不说干什么,只是兀自走走停停,随意逛逛。路过一家文房四宝店,进去拉着张无忌挑了好一会儿,买了一只朱笔。没过多久又进了一家衣店,精挑细选买了件白色长袍。出门不多远又转进了一家店,店里琳琅满目的尽是些环佩珠钗,宋青书挑挑拣拣,却是选了一枚玉簪。张无忌迷迷糊糊,只觉得宋青书一举一动好似别有深意。两人直逛到日落西山方才回去。
宋青书道:“无忌,你可知道我们今天下午所行之事意指何处?”张无忌点点头,道:“宋师兄是想告诉丐帮众人,我们已然到达卢龙,让他陈友谅自己来找咱们。”宋青书点头道:“孺子可教。”张无忌摇摇头继续说道:“我只能猜到你下午带我出门的用意,只是你所买的这一支朱笔、一件长袍和一枚玉簪,我却不知有何用处。”宋青书笑道:“你竟能察觉我所买之物俱是有意为之,不错不错,有长进。”张无忌得宋青书夸奖,心中高兴。
宋青书耐心解释道:“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弟子众多,眼下咱们只有你我二人,已是落了下风。我们一路上日夜奔袭,不知被多少丐帮弟子掌握行踪,既然如此,咱们所幸亮明身份,等他发来消息便直接上门要人。到时候他必然将你义父和周姑娘绑到面前胁迫于你,我帮你搅乱局面,你趁乱救出他二人便是了。”说着执起朱笔,在那白袍上画了朵极大的火焰,将那衣服递给张无忌道:“你穿了这衣服,表明明教教主的身份,他丐帮便是要动你,也要掂量一二的。”说着又拿起那枚玉簪,道:“无忌,你与周姑娘定下婚姻之约,在那荒岛之上想必也没甚么信物,你把人家带了回来却害她被人掳去,这支玉簪成色不错,你拿去送她,也解她多日担惊受怕之苦。”
张无忌恍然道:“宋师兄想的这样周到。”当下更加佩服,却见他从怀中掏出一物,系在宋青书腰间,却是一枚成色极好的羊脂玉佩,宋青书将那玉拿在手里,触手温润。这玉他在那店里见过,一瞥之下便知是上品,道:“送我的?你倒懂玉。”张无忌点头复又摇头,道:“我哪里懂什么玉,只是见这玉温润而泽,缜密以栗,有道是:‘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我看着这玉,不知怎的就觉得跟你极是相配,便买来送你。说来也巧,听那人说这玉还是他家东家自己刻的,这东家倒是个有趣的人,也不雕些有寓意的样子,别出心裁只刻了这么一个‘道’字,说是依着这玉原本的纹理而作。我不懂这些,只是觉得这玉倒不似一般俗物,况且你又是武当弟子,可不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么?”
宋青书细细打量那玉佩上的雕工,果然少了许多匠气,别有一番闲云野鹤的古拙之感,沉默良久,刚要开口之时,又见一支短箭破窗而入,尾端附有一张纸条,上书:明日丐帮六袋长老陈友谅与峨嵋掌门周芷若喜结连理,还请张教主宋少侠光临寒舍。下附一个地址。张无忌大惊:“不好,这姓陈的无耻之极,想要强娶芷若。”宋青书道:“莫急,这陈友谅并非真的要娶周姑娘,只不过是要你自乱阵脚。”张无忌反应过来道:“是了,若是他真想强娶芷若,不告诉我岂不是更好,何必多此一举。”宋青书点头道:“没错,况且他挟持周姑娘乃是为了胁迫于你,若是真娶了周姑娘,你自然不会听命于他。”说罢提剑准备出门,张无忌道:“宋师兄方才不是叫我莫急?现下这是要往何处?”宋青书笑道:“你这人太过实心眼,他说明日便是明日了?我们既已知道他落脚之处还等什么?难不成还要递上名帖等他接见么?我们是去要人的,能打他个措手不及当然事不宜迟。”张无忌恍然大悟,换上白袍,马不停蹄地直奔丐帮总堂。
二人赶到时发现丐帮总堂竟是一处财主巨宅,只见两扇巨大的朱门紧紧闭着,门上碗口大的铜钉闪闪发光,却是一处张灯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