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圈将要兜完,宋青书猛地立定,叫道:“赵灵珠师姐、贝锦仪师姐,请向离位包抄,丁敏君师姐、李明霞师姐请向震位堵截……”他随口呼喝,号令峨嵋派的三十多名弟子分占八卦方位,如此一来,青翼蝠王已然无法顺利大兜圈子,纵声尖笑,将手中抱的那人向空中掷去,疾驰而逝。
灭绝师太伸手接住从空中落下的弟子,只听得韦一笑的声音隔着尘沙远远传来:“峨嵋派居然有这等人才,灭绝老尼了不起啊。”这几句话显是称赞宋青书的,灭绝师太脸一沉,看手中那名弟子时,只见他咽喉上鲜血淋漓,露出两排齿印,已然断气。她呆了半晌,瞪目问宋青书道:“我门下这许多弟子名字你怎的竟都知道。”
宋青书听她语气不善,心中微有不满,道:“适才这位静玄师姐为在下引见过。”灭绝师太道:“嘿。入耳不忘,我峨嵋派哪有这样的人才。”语气中对韦一笑适才称赞宋青书十分不满。宋青书知道她这人心胸狭窄,蛮横无理,自不与她计较。
☆、试探
当日晚间歇息,宋青书见张无忌在峨嵋众人的外围坐着,不禁起了戏谑之心,走到张无忌身边,坐下与他搭话:“小兄弟,我看你不似峨嵋中人,敢问尊姓大名啊?”
张无忌未料到宋青书会来与自己搭话,心中喜不自胜,几欲张口道:宋师兄,我是张无忌啊。话到嘴边又犹豫起来,只道:“我姓曾,名叫阿牛,在下不过一介乡村野夫,确实不是峨嵋派弟子,是被灭绝师太拿来的。”想到自己有亲人当前却不得相认,不免有些郁郁,微微低头,看不清脸色。
宋青书知道他隐瞒身份,却不愿说破,看了看他腿上木棍道:“曾兄弟似有腿伤?不知见好没有,跟着峨嵋派一道赶路,行得还方便么?”张无忌道:“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还不能动,怕骨头长不好留下病根。”心中却道:宋师兄你莫怪我,我腿伤已然好了,只是不想让灭绝师太知道才不对你说的。
宋青书闻言从怀内摸出一物,却是一个白瓷瓶,递给张无忌道:“这是我武当疗伤应急的三黄宝蜡丸,对你的伤也不知有没有什么益处。小兄弟若是不嫌弃,便收着吧。”张无忌惊道:“这三黄宝蜡丸乃是武当秘药,其中所用麻黄、雄黄、藤黄乃是上上之选,如此珍重之物,宋师兄,我,我不能收。”
宋青书道:“曾兄弟还懂得医道?不知师从何处?”张无忌闻言一滞,道:“在下乡村野夫,师父也是不知名的江湖郎中,宋师兄……宋大侠想必不知。”他心想:啊呀呀,险些错了称呼,现下你是曾阿牛,可不是武当张五侠之子张无忌,这宋青书是你哪门子的师兄,乱叫,乱叫。当下改了口,故意只作不知宋青书之父宋远桥的侠名,称他做宋大侠。
宋青书心下笑道:你这人连个谎话也说不好,普通江湖郎中如何知道我们武当秘药。他这般想着,脸上却没表露出半分,将瓷瓶塞到张无忌手中,道:“宋大侠乃是旁人唤我爹的,我可担当不起。你既叫我一声宋师兄,便不要与我推辞,我只觉得曾兄弟面善的紧,与你似是相识,相逢即是有缘,我辈江湖儿女,不必虚辞推让。”
张无忌闻言胸口一暖,这几年他孤身在外,历尽波折,几次三番命悬一线,死里逃生,尝尽世间冷暖,对武当诸侠爱他护他之情感念在心。宋青书原与他有同门情谊,但他此时未亮明身份,两人即是萍水相逢,宋青书一句“我只觉得与你相识”说到他心坎里,当下对这位宋少侠少不得又亲近几分,开口道:“那便多谢宋师兄。”将那瓷瓶收入怀中。
两人正在说话,忽听得有叮铃、叮铃的驼铃声起,那声原本从西南方向来,但片刻便自南向北,响到了西北方,随即又在东北方向出现,如此倏忽在东倏忽在西,有如鬼魅。
蛛儿原本睡着,张宋二人谈话声小,她并未醒来,现下却是无法再睡了。她坐起身来听了一番,道:“这铃声诡异,也不知是许多人,还是轻功极高的一人。”宋青书默然,却听得张无忌答了一句:“是一个人。”宋青书赞道:“原来曾兄弟身手不凡。”张无忌恍过神来,自己原是无意,但终究是瞒了宋青书,只怕他要生气。当下有些愧疚,心神不定地看向宋青书,却看他脸上并无半分不愉,眼中一片清明,登时放心不少。
宋青书生的一颗玲珑心,看他神色便知他心中所想。心中感叹张无忌命途多舛,然而一颗赤子之心从未改变,也不知是福是祸。现下将他神态瞧在眼中,倒是觉得这人宛如幼童,好玩得紧。
众人听着铃声渐进都各自紧张起来,然而却未见什么异常,过不多久铃声也渐渐停了,想来是魔教妖人故弄玄虚来扰乱人心。宋青书别了张无忌,回到武当众人中。清云见宋青书与张无忌攀谈许久,心中有些奇怪,说道:“那小子似是峨嵋囚徒,宋师兄何必与他多言?”宋青书道:“我与他投缘,自去结交,何必在意他是峨嵋派的什么人。”
清云颇有些不以为然,说道:“这小子灰头土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