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当一个最健康最快乐的小孩。
我要每天跑跑跳跳,每天大笑。
我不要再手术了,因为那好痛喔。
所以,下一次的手术就是最后一次。
之后我就会永远健健康康的。
然后我还是回来找医生你们玩喔,我不会忘记你们的。
要记得喔,我要回来找你们玩。
好、好……骆琚一直想亲口跟她说好,他会等她健康的回来找他们,只是再也没机会了。
想到那手术台上毫无血色的小女孩,骆琚的心就一阵绞痛,自责的情绪汹涌而上。急性败血症,这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输了再多血就像输到一个无底洞似的,直到心电仪器表直直地恢复成了水平线,滴滴滴的声音显得过于刺耳。
「我不想再失败任何一个手术,每个手术都有风险,但我希望把风险降到最低,把任何可能导致手术失败的因子去除,我希望我在手术台上是全神贯注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分心。」
「任何一个在你手下被动刀的,都可能是某个人的亲人爱人姊姊哥哥弟弟妹妹父母,对很多人来说,他都是一个重要的人,如果因为手术失误导致他再也醒不过来,痛苦的不只有他的家人,还有帮他动刀的医师。」
谢尹后来没有再说话,那天骆琚脱下医师袍回家时,周围安静的很,彷佛又回到了那个青年被推进急诊室之前的状况,没有人在他耳边碟碟不休,没有人在他旁边笑着闹着。
「你还在吗?」骆琚知道谢尹还在这里,只是不知道躲哪去了,他不出声也不现形,就像真的消失了一样。
本来,鬼也不应该现形。
见没有人响应,骆琚坐到床铺上,望着天花板,「你生气了?」
「你看天花板干麻,我又不会黏在上面……」谢尹像分子聚集般渐渐现出形状,他其实就坐在骆琚的旁边,只是一直没出声音罢了。
看着骆琚的脸,谢尹那张苍白的脸有些别扭,他纠结了好久才挤出几个字:「我……我…哎,抱歉啦。」
「为什么要跟我道歉?」骆琚看着谢尹那张别扭的脸,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想不到你是那么认真的医生啊,我错怪你了……吼……不好意思啦……」谢尹越讲越小声,最后那句不好意思几乎要消音了。
那像大型犬做错事般越低越下去的头,让骆琚有种自己是在欺负小孩的错觉,虽然实际上谢尹应该也小他蛮多才是,骆琚突然有些好奇,「你今年多大?」
「啊?」谢尹像是突然被戳中什么,表情有些古怪,「我今年……忘了。」
「……你住哪?」
「忘了。」
「你读哪所学校的?」
「不知道。」
「你爸妈叫什么?」
「想不起来。」
「你有兄弟姊妹吗?」
「蛤?」
「……你记得什么?」
「我叫谢尹。」
经过骆琚这样轮回的问了一回,可以肯定了一件事──灵魂出窍绝对是有后遗症的!瞧谢尹这脸蛋的年纪,绝对不出25岁,看起来顶多在2o上下而已,年轻力壮的就得了阿兹海默症,一问三不知,除了名字其他东西都给丢了,这后遗症还真不是普通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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