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桓之身子好,如此重的伤,当晚就醒来了。少年正在煮肉汤,香气扑鼻,白桓之哑着嗓子道:“这个,你给我盛一碗。”说罢,他指指锅里的肉汤。
少年一怔,白桓之以为他没听懂,又道:“我说,你煮的肉汤,盛一碗给我。”
少年又稍微反应了一会儿,才取出一只木碗,边盛汤边道:“人,没有……你…第一,我,看见……”一段话磕磕巴巴的讲出来,白桓之整理了一下思路,问道:“你是很久没见过人了?”
少年又反应了会,终究是点了点头。
白桓之一边喝汤一边问:“你父母可尚在?你可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鹤鸣。白鹤鸣。”这句话少年倒是说的流利。
白桓之身子一僵,猛的看向少年。
他强压心神,神色平静,道:“鹤鸣打小背后便有一处小指长的伤疤,你自己将衣裳脱了,让我瞧瞧。”
白鹤鸣一脸懵懂的看着白桓之,白桓之又道:“脱衣裳。”
白鹤鸣不知所以,他背后又没长眼,谁知道身子后面生了什么。他将皮草褪去,背对白桓之,白桓之却将白鹤鸣转过来,一眼便看到了白鹤鸣小腹上的井字刀疤。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顿觉头皮发麻,心脏狂跳不止。他拉住白桓之的手腕,看着眼前少年红了眼眶。他嘴唇颤抖了一会,才哽咽道:“鹤鸣,我是皇叔……”
白鹤鸣对这称呼有些熟稔,可是又不太想的起来这个生的极为好看的男人是谁。
“皇叔,皇叔……太多人假扮你了,你不在的这些年,皇叔一直在找你,”白桓之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
朝中很多重臣为了夺皇位,欲从白桓之手中抢来大权,都派与白桓楚长得有些相似的人来,和白桓之说是当朝太子。白桓之就和他们说,太子因年幼时乳娘照看不佳,自己玩的时候,后背被香炉烫了一下,有小指长的疤。这话被人听去后,都带着后背的伤疤找白桓之说自己是太子。可是只有白桓之和死去的皇后知道,太子被送出宫前,为了方便日后相认,白桓之狠心在太子小腹上划了四刀。
故这些假扮太子的人都被白桓之杀了,说后背的伤疤太新,一看时间就不出一个月。下面的人为了骗白桓之,想出层出不穷的法子,开始白桓之还带了点闲情逸致陪他们演演戏,后来腻了,骂这些老东西怎么就不能想点新法子,于是来一个假太子便杀一个假太子,再加上他的雷霆手段,四下便传开了九王爷是个狠辣阴戾的人,不适合掌权,否则将天下大乱。
白桓之倒不在乎那个,他母族势力强大,自己又一手兵权一手皇权,治国安邦有功绩傍身,对百姓也不错,唯一不给面子的就是朝中反对自己的大臣。有造谣妄图紊乱朝纲的,他便有一个杀一个,杀了几个之后表面上反对他的意见几乎听不见了,可这些人私下动作倒是大了不少。白桓之仗着自己一手好牌,像玩猫捉耗子的游戏一样,大多数时间治国安民、找太子下落,时不时还抽空打压私下有动作的大臣。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
第2章 第二章
十年前。
“皇兄,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老大个人了,还爱往外跑。”白桓之一手抓着刚捕到的野兔,另一只手在木船上铺了块白绸。野兔在他手中扑腾不停,四爪在空中刨动,努力挣扎。白桓之想也不想,直接折断野兔脖子,又抽出断刃,麻利的将野兔开膛破肚,内脏肠子用刀尖挑出来扔在白绸上。
白桓楚一身白衣,本悠哉的躺在船头欣赏澄空翠山,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他转头一看,看到刚做完刽子手的白桓之捏着兔子头在船边,就着湖水洗刀。他皱眉不再忍心看:“你怎么杀气还是这么重。”
“还不是为了给我的皇上解决午膳?”说罢,白桓之麻利的把断刃插进刀鞘中,然后将渗血的白绸拎起来丢到船尾:“禀告皇上,臣弟怕弄脏你的船,损失了一块上好的绸缎,您得赔我。”
白桓楚:“……”
其实那块绸帕是白桓之回宫在路上随手买的,一纹钱能买两块。
“皇兄,你也别老往外跑,宫里的事情,你也得多费心。”白桓之躺在白桓楚身边,白桓楚看着他,明明才十六岁,可是少年人的模样不多了,取而代之的是麦色的皮肤和眼角眉梢的刚毅,犹如锐利的剑锋。
“其实我不适合做这皇帝。”白桓楚叹了口气,道:“我长你十岁,可一直白让你叫我一声皇兄。”
白桓之猛的坐起来,捂住他的嘴喝到:“你这是什么话!”
白桓楚将白桓之的手拨开,笑了一下道:“皇弟,我天生心软,做事犹豫不决,你杀伐果断,心中有主意。其实这皇帝本也应该你做,母后也想助你一臂之力……”
“你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你聪慧过人天性善良,以仁治国我觉得挺好。你也别老推了,这做皇帝的事儿能推吗。”
白桓楚和白桓之同父异母,当朝太后是白桓之的亲娘。白桓楚是李皇后的儿子,五岁被封为